虞芯扭头望着杨家携,朝木屋内正端坐在茶桌上的陈立言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杨家携目光望向陈立言,忽地明朗一笑,“我们约好了,一并上京承官,顺道看一看这熠熠繁荣的美景。”
虞芯蹙眉:“状元受的是陈立言的名字,你去承官就不怕被抓起来?”
莫斗跟元棂等人瞬间望向杨家携。
杨家携微微摇头,“立言说他当时落笔写的是我名字,只不过圣旨到了琼州,被知府拦了下来,并且谎改了成成他的名字。”
众人一怔。
没想到陈立言竟从一开始就是在为杨家携铺路。
这时,洗好碗的顾子鉴走了过来,亦听见此话。
他悲悯一叹,欲言又止。
杨家携却释然一笑。
一抹晨风拂落枝头上的黄叶,带它离开了参天大树,飞广阔的天地。
树下的杨家携撑着一把旧黄的纸伞,替身侧的陈立言遮去艳阳,见他无恙后才微笑着回头挥别众人,踏上赶京的路上。
一伞,一魂,一人。
少年望着天高地阔,明眸清扬,忘掉过去的种种是非,结知己踏上未来的路。
陈立言感受到他眉宇间的高兴,转头视线落在他眉心上。
忽然,彼此相视而笑。
一如十年前,那皎皎高悬的月光下,窗外星光灿烂,少年回头望向他,眸底清澈明亮。
“少爷,不如....我们一同承状元郎吧。”
书章万象,我与你共赏。
“好。”
元棂望着消失在深林中的背影,忽然轻叹一声。
“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亦求不来。”
第36章
杨家携走后, 四人在竹院中稍顿休息三刻。
薛瞻看来眼天色便开始收拾随行物品。
元棂明眸善眯,薛瞻看着根基也不差,更何况昨夜白析峰的老母亲受了那般奇耻大辱, 这傻小子回去肯定被折磨得渣都不剩。
到不如拐过来给她当弟子, 嗯....
越想越有道理。
“你要去何处?”
元棂思绪落定, 便笑吟吟问。
薛瞻抬眼看了她一眼, 一抹无奈闪过眼底,佯装轻松道。
“我该回师门了。”
莫斗扫了他一眼,随口问了句, “不知师承何门?”
薛瞻作了一个拱手礼, 和善回道:“玄灵派。”
莫斗:“......”
他忽然回头望了元棂一眼。
元棂明显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薛瞻说,又忍了下去。
顾子鉴想着昨夜赵烟娇走时阴狠的眼神,薄唇动了动, 脸上亦是闪过一丝纠结。
薛瞻看着两人古怪的神色,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元棂高扬起眉梢, 倒依旧坦然, 刚想张口说些什么。
一侧的虞芯就冷眉喝斥:“那虚伪的妖派回去做甚。”
薛瞻闻言一脸尴尬,他欲张口, 却想着这两天的所见所闻, 又加上门派中人平时对自己亦是恶言恶语相待。话峰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合上嘴, 只僵笑一声。
想了想又不想她们误会自己, 于是还是解释一声。
“我除了玄灵派已无处可去。”
元棂一听,当即微笑道:“不如来我正棂派吧,反正你回去, 那些师兄也不会放过你的。”
薛瞻闻言顿时蹙起眉。
虽然他是曾与元棂并肩作战过,出于保命也说出师兄身上有符箓的事, 但罪不至不放过吧?
他不解。
“为何.....不会放过我?”
元棂却朝他神秘地挑了挑眉,白皙的小脸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顿了顿才解释道:“你们师娘昨夜被我师祖在一众弟子前面剥光衣衫,估计此刻在磨刀呢。”
虞芯闻言顿时高挑起来眉梢,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她悠然地端起茶杯,清澈明亮的瞳眸中溢现阵阵笑意。
薛瞻脸色一僵,额角青筋跟着抽搐着。
只瞬间觉得头痛欲裂。
那赵烟娇可是当朝亲王之女,即便是上山多年也一直持着养尊处优,奢华的生活习惯,那嚣张跋扈的脾气在派中更是无人敢忤逆她一句不是,这也是早就白析峰另一个狂妄的理由。
毕竟上有修真掌门的爹,下有亲王外公。
谁敢得罪他,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偏偏元棂一次就挑了两个最狂的刺头,还扒光衣服,师娘平日可是连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被玷污的人,可想而知当时她得有多愤怒。
而自己还同这罪魁祸首者并肩作战过,这.....
回去后的下场,不敢想。
薛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抬眼,哀怨地看着元棂。
元棂无奈叹了一声:“没办法,师祖太随心所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