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鸿气得脸都歪了,那脸扭曲着,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这个逆子,逆子啊!”
若不是中间隔着白必安,想必他此刻早已经扑过来撕烂陈立言的嘴了。
杨家携面如死灰,说不恐惧亦是不可能的。
白必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却见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元棂。
“这位道长,不知....你怎么看?”
看她一副母鸡护小鸡般挡在杨家携身前,想来陈起鸿贿赂自己的事情,她亦是知道的,若是自己处理不当,那行贿之事恐怕得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修真派与冥界亦是经常来往的,况且她还手持仙器,那背后之人亦不简单。
白必安没那么蠢,为了这些小钱得罪这些大人物。
陈起鸿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顿时神色凝重了起来。
元棂当然明白他是想要自己不要插手的意思,若是平常她大概会罢手,可今日是决不可以的。
更何况杨家携跟陈立言还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她敛回视线,一板一眼,漠声答道:“阳事三不管,阴事管三分。”
说罢,手中的苍寒剑似乎感应到元棂的决心一般,对着白必安铮铮震了两声。
威胁的意预不道而明。
白必常闻言顿高扬起难看的眉眼,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下后说,“若是我避退呢?”
元棂冷哼了一声,“我当今夜没看过你。”
白必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笑眯起双眼,没有再去看一侧的陈起鸿,衣摆未动,却慢慢地退回黑暗,洞中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温度。
陈起鸿脸色大变。
没有想到元棂本事竟这般大,连阴差都避退。
见此,他神情不免复杂了起来,若是早些遇到元棂,会不会结局就变不一样了?
只是……并没有如果。
他看着已没有阻碍,朝自己杀来到元棂,陈起鸿必不想要与她纠错,飞身连连后退,元棂长剑挥手朝他飞射去。
霜苍寒剑早已按捺不住,似闪电还快几分,嗖的一声消失黑暗中。
隐约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吃疼声,陈起鸿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如何收场!”
元棂知定然是伤到他了,只是他那句如何收场是何意?
她回过头,看着陈立言与杨家携道:“杨家携,我带着走了,陈立言你随意。”
说罢取来一盏聚灵灯,这小灯长得同寻常百姓家的灯烛并无两样,只不过是其灯芯却是一块白水灵石。
这是谢尹给她,纯真师派传承下来的宝物。
注入灵力后,那灯芯就像一朵冰莲花一样绽放开来,缓缓散发着一股星光。
元棂做完抬眼再望向杨家携时,却发现他已经跪在自己生前,虚弱地恳求着自己:“请道长将公子也带上。”
陈立言一脸着急地扶着他,“家携,快起来。”
元棂愣了半响。
“......你不恨他?”
不懂,难道被折磨傻了?
杨家携微摇了摇头,“若不是公子,我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没有说谎,这些年自从他在公子体内苏醒后,公子一直在帮自己掩饰,若不是公子的魂识出了状况被陈起鸿察觉到,他或许就真有可能这样取代了公子。
可即便知道会被取代,陈立言依旧毫无怨言,还直言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连同后来陈起鸿几番想杀自己,亦是他在屡次用自己要挟。
如此公子,又如何让他恨得起来。
杨家携收起回忆,一脸恳求地看着元棂,“我想带公子离开这里,求道长成全。”
元棂重重一叹,她想不通,也不想再他们这里浪费时间,毕竟这陈立言也算是顾子鉴的舅舅,带就带吧,就当看在顾子鉴脸上。
“进去吧。”
“多谢!”
杨家携朝她叩拜了几下,陈立言微愣后也朝她亦是一拜。
“多谢。”
元棂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收起两人后,连忙朝通道外跑去。
刚走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连忙刹住脚步,急转回身在杂乱的地上低身寻找着刚散落的龟壳。
不一会便找齐了散壳,看着手心上四分五裂的龟壳。
元棂那沉淀在心底的怒气一瞬间又窜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好。
再转身朝洞外跑出。
这一次她没有再点符火,只因为她身上的戾气不比那些厉鬼差。
她一路疾跑,经过霜寒剑不到一米的时候,霜寒剑自破石墙而出,朝他飞去,剑身还铮鸣了一声,似在邀功一般。
元棂默默高挑起眉梢,这剑该不会要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