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目光冰冷,杀光凛凛。
“京帝面前,岂容你大声喧哗?”
这仙童此前乃是随京帝征战八荒的战士,他的修为更直接在三品之上,打一个五品的仙官就如同拍苍蝇一样。
正官捂着脸,心底才生出一阵后怕,他连连跪在地上求饶:“是下官失言,是下官失言,还望京帝宽恕。”
京帝没理会他,转眸望向那明一直发抖的仙侍,“就是你说露嘴的?”
仙侍闻言抖得更加厉害:“回....回京帝,是....是小...仙。”
京帝危险地眯了眯眼,没有去问她是如何说露嘴,只是问到这两百年间到底收了几封,上面都说了什么,奏令又在何处。
仙侍不敢说谎,只老实交代自己在任期,总共收到二十封,而且都是急奏,但又听从正官的话,将奏令一一交他,只是后续如何,她便不再知道了。
京帝沉着脸,气息变得森凛起来,他目光盯着下面的仙侍与仙官。
“还有谁。”
这三字虽轻,却充满无限杀机。
正官紧张的攥着袖下的手,脸上早已惨白一片,他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
众人冷汗涔涔,此时此刻哪里还敢隐瞒。
不多时便纷纷指罪正官,是他逼迫大家这么做的。
正官气得险些吐血。
京帝听着众人口中尔尔,再看正官时,已是厌恶至极,他示意仙童将人带下去审问。
仙童提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正官等人走后,京帝才将视线放在是杨路非身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杨路非腰身笔直,谦卑轻叹道:“下官坚守职位百年,门派之事皆是父亲经手,也是近日父亲不在,才过问一二。”
言下之意,这事也是他刚巧撞上的。
说罢他还重重的叹了一声。
只是这一切是做给京帝看罢了,若是坦然他早知道,那不就是在告诉他眼前这一切皆是他设计的吗?
杨路非又岂是傻子?
果然,京帝听后就没再说话。
事情真相如何,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罢了。
“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京帝恩准。”
杨路非目光坚毅,抬眼面视高台基上的京帝。
京帝面无表情地指尖缓缓拨动溢露在茶杯上的水珠,“你想下凡彻查谁动了正棂派?”
杨路非脸上已无往日的散漫,带着几分坚定的认真:“是。”
京帝幽暗的冰眸子盯着他半响。
“准。”
杨路非如愿走后,高台上的京帝嘴角却噙起一抹凉薄的笑。
不久后,仙童出现大殿中。
京帝端着已经凉透了的清茶,津津有味的品了一口,望着西方那一抹五彩纤凝,忽道:“酆都的壮境是时候请释尼大佛好好观摩一下了。”
他一直都知道酆都的状况,自然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只是五百年前,那逆子拐走了佛界上尊大洒莲,害得十莲无法归位。
也因此令仙界欠佛界一个天大的人情。
直至三百年前,他查到正棂派真正消失的原因后,他就知道,这或许就是还请人情的绝佳时机。
所以他才任由玄灵派放肆,越放肆他越装作看不见。
等的就是这一天。
仙童会意,他转身退下。
不多时便备上一等好礼,领着八名仙侍朝那西境梵天而去。
两个时辰后,玉鉴司私扣正棂派奏令的消息传遍整个仙界。
惊呆诸位仙家。
难怪苗根正茂的正棂派两三百年来无弟子飞升。
但玉鉴司官为何这般,却引发诸多猜疑。
由于京帝下了禁令,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整个仙界根本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经过。
也不敢乱传。
所以也就无人知晓其中的细节。
接到消息的百柳行却只轻蔑一哼。
他倒真一点都不慌,毕竟正官还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在没有铁证面前,也审不出什么来,最多也只是他与正棂派的私人恩怨罢了。
只是他并不知,杨路非早已在他眼皮底下将暗网撒了出去,待到收网之时,便是他当诛之时。
——
西境梵境。
宏伟磅礴的大雄宝殿前,莲花潋潋,幽居清池之上,一条由青石砌成的石道横垮一望无际的清池,天地一色,一尘不染,听得一声声悲悯众生的梵音回荡与天地间。
释尼佛望着辞别离去的仙童,一脸雍容。
这时,一名小僧人从青道上疾步跑来。
不多时便来到释尼佛跟前,只是他却是规矩地停在依附在台阶下的罗汉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