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没想指责凤执,毕竟她跟主子从来都没有关系,不过是心寒,替主子不值。
他在西南大刀阔斧的清除暗王的人,毁了他的计划,眼下回来龙城,必定凶多吉少,主子不可能想不到,可一听到凤执病重,他还是回来了。
主子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这些,用不着说给凤执听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姑娘真是……英明果断,小的佩服,叨扰了,告辞!”
语气里不难听出失望和温怒。
凤执看着他离开,再看看留下的一屋子礼品,都是上上之品,送入宫中的贡品也就是这般质量了,可见靳晏辞确实用了心。
青年公子搜罗好东西给喜欢的姑娘讨她欢心,这是以往凤执只在话本子里才看过的桥段。
凤执,我心悦你!
说得倒是挺直白,可如他们这般的人,哪儿有什么直白单纯的感情,所作所为,哪一步不是有所图谋?
就算是感情,也绝不是在原地等着,等到对方开窍爱上自己,而是徐徐诱导,布下迷阵,请君入瓮。
-铱----
天牢最中心是死牢,这里关押的是罪大恶极的重型罪犯,顾名思义,来这里的人,除了死,不可能离开。
这里机关重重,守卫严,能活着进去,但别想活着出来。
死牢不似外面那般充满哀嚎和恶臭,这里面的人都单独的一个一个的分开关,所有牢房里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一个活人。
巡逻的狱卒来回交替,脚步声不绝于耳,可一门之隔,两个世界,外面的人气根本影响不了牢房中的死气沉沉。
死牢里关的人不少,但没几个正常的,三成骸骨,三成疯子,剩下四成,不是刚来的,就是已经修炼成佛的。
死牢最中心有几个水牢,里面关了不少人,而有一间牢房格外热闹,因为是新来的,可是来了不少人探望。
一身华丽带着金片的华服,哪怕是在这昏暗的牢房里也熠熠生辉,看得这些狱卒都忍不住瞪眼,没办法,他们是穷人,虽然知道权贵有钱,但很少看到有人把这么多金子穿在身上,刺得他们眼睛疼。
这身装扮,除了凤墨也没有别人了,死牢严,可他却来去自如。
牢门打开,偌大的牢房昏暗,只有头顶一个火盆燃烧照明。
牢房的一面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另一边则是一个水池,一人双手被铁链锁着吊在水池之上,玄色的衣服被鞭子抽得开裂。
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入耳,那是血液滴在水中的声音。
凤墨看了眼上面那人,狭长的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这嘴巴倒是挺硬的,可不知道这命是不是也这般硬。”
被吊着的人不回答他,但凤墨知道他一定听得见,只是不愿搭罢了。
“你什么都不说,不过是笃定你身体里有那一半的血而已,天真的以为他一定不会杀你对不对?可是靳晏辞,你知道,这世上,不止你一人是他的血脉,死了一个有什么可惜的?”
凤墨说完,一把抽起旁边的盐水鞭子狠狠的抽过去,鞭子破空凌厉,抽在人身上,声声脆响。
抽完一顿,那吊着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仿佛死了一般,唯有滴落的鲜血更加的密集,那一池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泛着血光。
凤墨倒是想一剑杀了他,可惜现在还不能,一把丢了鞭子:“把他放下来,别死了。”
第192章 注定要缠在一起的(求月票)
两个人快速上去,解开四条铁链,把人从半空中拎下来,喂水喂药是不可能的,直接丢到另外一间牢房里,等他自生自灭,而凤墨坚信,靳晏辞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靳晏辞被丢下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狱卒路过偶尔会瞥一眼这个新来的,他们虽然知道外面有个权臣叫靳晏辞,但是可不知道这里面关的就是,只是看到新人有点儿好奇罢了。
狱卒来来回回,脚步交错又重叠,听起来杂乱,其实很有规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与那规律不相和的脚步声缓缓出现,脚步很轻,但很稳,走到牢门,拿了钥匙开门,轻松打开锁门的机关。
来人一身漆黑斗篷,很轻松就打开了门,狱卒看到,只以为是上头又来人审问,也就没有过问。
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有人会来死牢劫狱,直接轻轻松松就来到最中心,还能打开特质的门,而上面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还高傲无比,不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愿意搭。
门关上,脚步声缓缓靠近,在离他三步的地方站定。
神智都有些恍惚的靳晏辞若有所觉,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