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周不上班了,辞职了。”
韩歌刚叼起一口面,一听这话惊讶地抬起头来:“你居然辞职了?好端端地干嘛辞职?”
“干得不顺心,索性就辞了。”景海笙回厨房端了自己那一碗坐下来吃,一边又道:“我知道你跟邬念卿很熟,你肯定有办法的。带我去吧,行不行?我保证到地点都听你安排。”
韩歌不吭气。景海笙眼巴巴地看了他半天,也不再说话。两人默不作声地把面条吃完,景海笙道:“我做饭,你洗碗。我回屋去了。”
搁平时,韩歌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邬念卿(曾用名邬义)本就是他的发小。父亲死时韩歌年仅一岁,被大哥韩重送到邬义家中寄养。邬义年长他四岁,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邬义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亲哥都重要。现在步步高升成了大明星,别人想见一面固然不易,他韩歌想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关键问题是,看见景海笙提及邬念卿时两眼放光的模样,他就心烦。素日里只听说他的女粉很疯狂,没听说男粉也这么痴情的。
韩歌推开椅子,站起来就想往二楼走,刚迈上两级台阶,就见一个深灰色的影子嗖一下从眼前晃过。他心里猛地一颤,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
他刚叫出口就后悔了,可惜叫声出口收不回来了,只听景海笙蹬蹬地走到他身后,语气很急切地问:“怎么啦?”
韩歌不答,两眼死死盯着楼梯台阶处看,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他扭头看向景海笙,觉得自己这种一惊一乍的表现着实丢人。
“没事。”
景海笙显然并不相信,他上上下下把韩歌打量一番,韩歌心里有点烦躁,顺手推了他一把。
都说了没事,走吧,赶紧的。
景海笙一个踉跄,退后了几步。韩歌心里有点烦躁,没有搭理他。景海笙在他身后默默地站了一会,然后绕过他上楼去了。
周一上午十点,光武公司开了个中层会议,总经办秘书将打印好的文件递交给商玉痕和各部门经理。公司下个季度准备投资一部S+大制作大投资的影片,邬念卿主演。临时决定的,时间很紧。商玉痕粗浅地看了看,放在了一边。
他在光武是个特殊的存在,连个挂职都没有,本就不该发布任何意见。
中途手机震动,局里打来的。他向市场部经理程潇示意了一下,起身出了门,朝大厅走去。就在他推动旋转大门的一瞬间,韩歌正好站在对面推门进来,两人隔着玻璃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感觉到对方在使力,便同时缩回手。
最终还是商玉痕退后一步,韩歌推门进来。
商玉痕站在一旁讲完了电话,韩歌没急着先进去,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商玉痕淡淡道:“临时过来几天。”
“你们局里就没意见?”
商玉痕沉默无语,韩歌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道:“是我哥的意思?”
两人沿着过道朝小会议室走去,韩歌心里充满了各种谜团,八卦的心比追明星的狗仔队还热切。让他相信商玉痕放弃刑侦支队的工作不干在这里给人打杂,不如让他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索命的鬼。
“孙迪呢?最近没见他人。”
“他最近很忙。”
商玉痕转头看向了他,然后突然问道:“你看上去气色不好,无精打采的,就像是得了贫血一样。怎么回事?最近没休息好?”
韩歌想了想,摇摇头。
两人走ᴊsɢ进会议室,众人都转头看了过来,韩歌朝他们笑笑示意他们继续,和商玉痕在左后方坐下旁听。
光武公司上下都知道韩歌是个向来不管事的主,靠着是韩重弟弟的身份才多少客气一下。韩歌倒也不大在乎,每天大大咧咧的,懒得管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
他坐下后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座椅的扶手处,突然感觉又湿又黏,仿佛一下按在了泥鳅身上。他吃了一惊,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猛地缩回了手,整个身子一哆嗦。
商玉痕就坐在他身旁,诧异地向他看去。韩歌仔细瞅那座椅扶手,黑色皮质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一我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精神失常,真的开始产生幻觉了?
韩歌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好一阵才平复了心跳。他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只觉得血管在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像做贼一样心神不定,眼睛四下地瞅。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很正常。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会议结束后,副总程潇向他们走过来,先是朝商玉痕看了一眼,继而转身对韩歌笑道:“难得今天大家都在,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