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宿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好歹给你们抓一个回来。”
女宿笑道:“我们又不缺钱请人,说得跟土匪抢亲一样。”
四人一同用过早点,言谈甚欢。但平复了久别重逢的激动之情后,终究还是要回归正题。
轸宿分析道:“如今星宿中只有心、房、轸、女四星与少当家一心,着实太少。心宿担心是真,如果盟友不及半数,只怕无法撼动当家。”
“但还会有星宿能为我而背离父亲吗?”姜芍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轻松,甚至像在戏谑,可大家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艰辛。“我能见到你们,自然是好事。可我也知道这不能代表所有星宿的看法。大家虽说都看着我长大,但毕竟跟了父亲这么多年。我若忤逆父亲,他们还是会维护他的。”
“可大家也是讲道理的,不是吗?”轸宿反问,“如果道理摆在面前,总不能昧着良心再诬陷少当家吧?”
“可父亲不也默认了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吗?亲生父女尚且不共戴天,又有什么事是绝对的ᴊsɢ呢?有像你们一样忠肝义胆、耳聪目明的人,就一定有狼狈为奸、指鹿为马的败类。星宿里一定有这样的人,否则心月狐也不用步步为营。”
女宿轻叹一声,“少当家所言极是。道理虽在我们这边,可如果不能一举得胜,只会弄巧成拙,反为不美。”
轸宿认真想了起来,“少当家平日里对大家都挺好的,往日也从没听过星宿对少当家存有微词。而要说格外亲近的,其实也就我们几个了,还有就是虚日鼠……”
说到这里,大家又感伤起来。
嫏嬛忽然问道:“星宿中可有通音律者?”
“有的,牛金牛会很多乐器,然后……”轸宿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壁水貐博览群书,不会弹应该也会念。”
姜芍道:“胃土雉、昴日鸡、危月燕和毕月乌可能也行,但恐怕比不上牛宿。”
嫏嬛又问:“那么牛宿与壁宿二人,又对你们当家忠心如何呢?”
轸宿脸色一沉,“牛宿,人如其名,牛脾气、一根筋。他除非亲眼看着当家杀人放火,否则绝对不会倒戈。他跟星日马,就是一门心思给姜家做牛做马的,说服起来难过登天。至于壁宿,倒是不好说。壁宿主管书府,学识渊博,想必不会轻信任何一方。她为人低调,我们平日也很难知晓她的真实想法。”
“若是这样,也许可以从壁宿下手。”嫏嬛随即掏出两份抄好的乐谱,“这两份乐谱抄本,我交给你们,日后如果遇上通晓音律的同道中人,请务必熟记这两段音乐。”
轸宿接过乐谱,道:“愿闻其详。”
祝蕴红回到客店时,吴迁还是醒着的。
那是自然,毕竟故意放她离去的人就是吴迁——余是、余但很容易就能打发走,自己只要佯装熟睡,祝蕴红就一定会趁夜前往温家。
她回来时,吴迁不用看她的神色,也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酸楚与恨意。
他继续装睡,没有被祝蕴红进屋的动静惊醒。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具钻入他怀中的躯体。
“小红?”吴迁慌忙睁眼,惊见对方赤身裸体地爬进了自己被窝里,“你、你这是……”
“你不高兴么?”
祝蕴红的眼神冷淡得像是一个死人。
“我……可是,我们……”吴迁只能先用被子将她裹紧,自己再起身披衣,“你这样会着凉的,现在都这么冷了。”
祝蕴红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又问:“你只担心我有没有着凉吗?别的就不重要吗?”
吴迁都要疯了,“小红,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施与任何情感上的慰藉,我给了也是白给,你又何苦向我索取?”
“我不需要,但你需要啊……”
吴迁在屋里来回踱步,就是找不准能够正眼看她的角度。
“你不想要我吗?”
“小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累了,你也累了,不要跟我玩这种无意义的游戏……”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祝蕴红从被褥里爬出,宛如一只来不及长好翅膀便破茧的蝴蝶,“我们是夫妻,夫妻间做夫妻的事,不是最寻常的吗?”
吴迁万般不愿走近她一步,可又实在不忍心见她裸肤受寒,最后还是上前为她盖好被褥。“累了就好好睡一觉,不要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祝蕴红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
“小红,别这样。”
祝蕴红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小红……”
祝蕴红吻了他,吻得是那样的精准、那样的熟练。
吴迁几乎是无意识地深陷其中,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下起身后退,“不,小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