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青你个毒妇!”祝蕴红不顾赵之寅在场,破口大骂起来:“你爱怎么作践自己的性命不要紧,你是生是死我也不在乎……可葶苈、葶苈是我的丈夫!你若是伤了他,我就跟你拼命!”
“我劝你还是先顾自己吧。”赵晗青笑了起来,“就算我不做到这一步,你难道就能留下来?”
“我……”祝蕴红瞪了吴迁一眼,无言以对。
赵晗青越是丧心病狂地威胁赵之寅和吴迁,祝蕴红就越是容易成为仅剩的战利品被带回涂州。而后者对此无能为力。
“枉那个不自量力的纪莫邀,还密谋将我交出来,好让你可以跟这个小鬼成亲……做梦去吧!”
吴迁左顾右盼,却真的连纪莫邀的人影也不见。“小青妹妹,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赵之寅指了指葶苈背后紧闭的窗外——一个瘦长的身影逐渐靠近。
只见一颗石子“嗖”地捅破窗纸,“噌”一下削断赵晗青耳边的发束,最后“咚”地插进了赵之寅身侧的门框上。
赵晗青浑身一震,竟放声大笑:“真是群不见棺材不流泪的傻瓜……”她低头,将刀刃按在葶苈面上,嘴角兴奋地跃动着。
“晗青,冷静!”
“小青妹妹!”
“葶苈!”
鲜血从赵晗青指间从容不迫地渗了出来。
“小红!”葶苈大叫,“不要管我了。回涂州!回去吧!”
“葶苈,你说什么……”
赵晗青冷冷道:“这时候还在卿卿我我,真是让人反胃……”握刀的手似乎往葶苈脖子里又伸了一伸。
祝蕴红忍无可忍,眼看要冲上去了,“赵晗青,我跟你拼命!”
谁知赵之寅一声令下——“吴迁,带她上车,马上离开这里!“
吴迁不敢有误,拉起祝蕴红就走。
“放开我!我不走!”
“留在这里看她将温葶苈大卸八块吗?”吴迁盯着她问。
祝蕴红一脸错愕,反问:“你们怎么……你们怕了她吗?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可顷刻间,她已在号啕大哭中被送上马车,“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葶苈身边!”
“你不在身边,他可能会更安全。”那一刻,吴迁知道这样很卑鄙,但还是无法按捺心中的幸灾乐祸。
祝蕴红蜷缩在马车角落,怒目而视。
吴迁降下车帘,驱马远去。
楼上,赵之寅试图进行最后的游说。“晗青,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如果原因在我,就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开口说就是,爹一定做到。”
“补偿?”赵晗青冷笑,“真是生分的字眼……我是你的债主吗?说句老实话,我是你亲生的吗?”
赵之寅怵了一下,竟略显心虚地问:“何出此言?”
“祝蕴红连杀我的话都说出来了,你难道不生气吗?你是一个过路人吗?怎么可以这样冷淡?”
“我知道我忽视了你太久,但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去……”
“母亲自尽的原因,你可以告诉我吗?”
赵之寅的脸骤然变得惨白。
“回答我,我就跟你回去。”
依然躺在赵晗青怀中、面上淌血的葶苈,听到这里也呆住了。
“她生下你之后,便久久沉郁,我们束手无策……”
“那她为什么想不开?”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赵晗青低下头,道:“那就是没有答案咯?请回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好得不需要你。”
“晗青啊,”赵之寅落寞地扶着门,“我求你不要这样吓我了。”
“我没吓你,我只是不想跟你回涂州而已。”
“好……好吧。那我成全你。”赵之寅转身离开时,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不一会,楼下传来了马蹄声。最终,再无多余的声响弥留耳际。
赵晗青连看也没看父亲的背影,只是一直低着头。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松手。
葶苈满脸血污,但那不是他的血。
赵晗青张开手,望着横贯掌心的裂口,皱眉笑了。
葶苈急忙递上绷带,“小青,还不快些包扎?”
赵晗青摇头,“就当是我……重获自由的印记吧。”
“都血肉模糊了,你疯了吗?”
赵晗青慢条斯理地开始清洗伤口,道:“小小的障眼法就把你吓成这样……”她瞥了葶苈一眼,又问:“你不是爱她的吗?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
葶苈坐回榻上,抱腿道:“我对她有情不错,可小青你对我有恩,而且有如此遭遇,多少也是因为我。我欠你太多……小红的话,只能以后再解释了。”
“你不怕她知道真相之后恨你吗?”
葶苈无可奈何地望着自己的脚,“看我们能瞒多久吧。毕竟,你不说我不说,二姐也不是大嘴巴,至于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