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陆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神情茫然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明白现在要做什么。
江泠大步走过去,拉住了对方。
他刚刚跟其他人说话时,忘记了陆晖暂时还听不到声音。是他的错,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在手机上打下几行字,跟陆晖解释了一遍后,江泠依旧不太放心,扶住了陆晖的手臂,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陈子风站在一边神情莫测。
“怎么了?”江颜随口问。
“不是——”陈子风压低声音道:“陆队这受个伤怎么变得这么矫情啊?他是耳朵听不见又不是眼睛看不见,至于还要人牵着走路吗?小学生啊这是。”
江颜瞟了他一眼:“直男。”
“这跟直男有一毛钱关系啊,”陈子风说:“他以前也不这样啊,这一次也太夸张了,这以后还能抓犯人吗?”
“放心吧,”江颜说:“就算你抓不了犯人了陆队也能抓得了。”
她看向前方的两个人,江泠显然对陆队十分担心,怕他孤单还时不时的用手机跟他对话。
她忽然想到了前不久去医院看陆队时,偷听到的陆队与护士的对话。
那时候陆队明明跟护士说自己耳朵已经隐约能听得到一些声音了,正在好转中。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到了江泠面前就又成了那个什么都听不见的可怜的聋子。
她有些想笑,但又实在不忍心去戳破陆队的那点小心思。想也知道,就是江泠这段时间对他太过于好,而陆队看起来明显很享受这种“照顾”与“牵挂”。
算了,随他们去吧。
她回过头,看向还在发傻的陈子风:“走不走啊你,等会迷路了可没人管你。”
“走走走。”陈子风大步跟了上来。
……
整座秦山岛上除了他们所定的这家民宿便再无其他住宿的地方,江泠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叫骂,她身材略有点肥胖,右手插着腰,左手指着民宿门口,口中接连不断的喷出一连串极其难听的词语。
听得出来,被她辱骂的对象应该是个名叫易小婷的女性,其中还牵连到了中年女人的丈夫。
江泠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来到这岛上的好心情此刻被这些难听的言语毁去了一部分,就连眼前漂亮的民宿似乎也褪色了几分。
“这位阿姨,有事可以好好说,不要骂人。”江颜小心的开了口。
然而这话似乎激怒了那位中年妇人,转过头来对着江颜就是一顿臭骂:“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小婊子,管起老娘的事了。怎么的,平时也喜欢睡别人的男人吗?这么喜欢帮婊子说话。”
“你——”
江颜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脸就涨了个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陈子风将她拉到身后:“这位阿姨,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骂人好吧。”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哦,我知道了——”中年妇女的眼珠一转:“一看你就跟她睡过,所以这么护着她是不是?还是你们都跟她睡过了?”
陈子风的脸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晖挡在他的面前,掏出了警察证放到中年妇女的面前:“侮辱警察,是不是想跟我们去喝杯茶住几天反省下?”
“警察,警察了不起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拿着个破证吓唬谁。”
陆晖高大的身材跟手中的警察证显然极有威慑力,中年女人退后了几步,没再多说什么,只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好歹是走了。
陈子风在一边小声安慰着江颜,江泠叹了口气:“我们先进去吧。”
他们刚踏入民宿,一个年轻女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先探头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了才拍拍胸口:“总算是走了,可真麻烦。”
见到江泠他们,年轻女人脸上当即堆满了笑容:“我就是刘菲,这家民宿的老板,不好意思啊,刚刚实在没找到车子,还要你们自己走过来。”
刘菲一边给他们登记房间一边说:“刚刚那个女的就是个疯子,自己看不住男人,又不敢管,就跑来我这里骂街,气死我了。幸好有你们在。对了,你们是单独住还是两人合住?”
江泠看了看陆晖:“我跟他一间,那你们呢?”
“我跟墨鱼仔吧,”陈子风说:“江颜自己住。”
“好嘞。”刘菲拿出三把钥匙:“这是你们的房间,先去休息下,晚饭马上好了,到时候我喊你们。”
这家民宿的生意看起来并不太好,或者说整个秦山岛上除了他们几个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游客,不过这样反倒比较清静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