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有愧?”裴璟冷笑着重复道:“傅世子以为孤在试探你?”
傅归荑默然不语。
连弩作为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无论到了谁手上都是一把利刃。傅家既然已经决定向裴璟表明自己不会生出异心,自然不可能接受这种凶器,徒惹猜忌。
任谁也能看得出,若是袖箭都能改造成连发的样式,那士兵们用的弩.箭更是能依葫芦画瓢,届时军队整体的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而傅家,又是专精骑兵。
傅归荑很难不深思他背后的用意。
裴璟自然猜到了傅归荑心中所虑,所以更加愤怒。原来在她眼里自己一直都是需要时时小心提防的存在,她从始至终都在忌惮他,从未真正将他当做可以信赖托付之人。
心口的怒火化作沸腾的血液直冲太阳穴,额角突突地跳动,疲惫的脑子瞬间炸开了花。
他原本是想让她高兴的。
裴璟粗暴地挑开盒盖,从里面拿出袖箭握在掌心。
木头相撞的声音刺得傅归荑头皮一紧,裴璟的阴寒的目光更是压得她胸口闷痛。
他的一手强制性地擒住她的手腕,掌心朝上,拿着袖箭的手倏地将东西摔在她手心里。
坚硬结实的木质结构砸得她皮肉生疼,傅归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眶刹那间被逼得微微湿润,她反射性往回缩却被裴璟死死抓住。
“傅归荑,孤觉得你还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裴璟冷下脸,盯着眼前微微发颤的人。
傅归荑面无表情,眼帘半垂偏头盯着某处,目光好像一点也不愿意落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排斥和抗拒。
裴璟冷眼看她,胸口剧烈起伏,强压沸腾不止的怒意。
他毫不怜惜地用自己的手掌裹住傅归荑的五指,用力一握,袖剑顷刻间被拢在她的掌心。
冰冷的木头咯得她掌心生疼,裴璟沉怒的声音在头顶压下。
“孤给的东西,容不得你拒绝。”
裴璟低头猛然咬住她的唇瓣,切齿地摩擦着,似乎要咬下她的血肉。
傅归荑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柔软却有力的东西横扫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地,又凶又狠,像是在发泄什么。
亲吻发出的水渍贴着头皮涌入大脑,傅归荑脑子里混沌难思,眼前雾蒙蒙一片。
她用余力余光瞟了眼周围站着的宫人,朦胧间看见他们依旧如木头人般目不斜视,躬身垂立,纵然如此她却觉得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上方这一场折辱式的发泄。
傅归荑羞愧难堪地撇过头躲闪他的攻势,裴璟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发狠地咬了她唇瓣一下。
她痛得双眼失神,嘴里霎时尝到血的腥味,反倒把眼前的泪雾逼退。
裴璟的动作愈发剧烈,五指从她后脖颈伸进乌发中,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迫使两人贴得极近,密不可分。
直到她的舌尖、唇瓣都发麻到几乎没有知觉,呼吸变得凝滞时,裴璟才肯放开她。
他的呼吸同样紊乱,胸口起伏不定,她看见了裴璟被染成艳红的唇角,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他的。
裴璟平复着呼吸,拇指抚上她的唇角,长睫下垂凝视着双颊微红的傅归荑,轻描淡写地哑声威胁。
“孤若不想给,你也得不到。”
傅归荑垂立在身侧的手背指节发白,胸腔暗自微微起伏着,牙齿轻颤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作者有话说:
裴璟:床做那么小是有原因的,微笑.jpg。
傅归荑:记住今天了。
标注:
“光阴难驻进如落,百年俯仰转眼间”唐·许浑《南亭夜坐贻开元禅定二道者》
“寒来暑往几时休,光阴逐水流。”张抡 《阮郎归》
中秋小剧场(终篇)
傅归荑在三天后又收到了同样的月饼,这一次月饼不但有精美的礼盒包装,生产明细,产品商标一应俱全。
甚至连用的每一样原材料都能扫码看见产地所属,生产厂家,真正做到样样有迹可循。
傅归荑诧异地看着手机:“一个月饼,为什么还申请了专利?”
裴璟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做月饼的人!”
这下傅归荑再也没有理由推脱,最终在同桌裴璟沉沉的目光下吃完一整个月饼。
傅归荑意犹未尽地夸道:“味道还不错。”
裴璟的黑脸肉眼可见的变成冰脸,在傅归荑看不见的另一侧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很多年以后,C市的某家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月饼品牌被它的对手挖黑料。
其中一点便是这家公司从注册成立到产品上市仅用了三天,发家前一定是不知名的小作坊。
鲜有人知的是,当年的那个小作坊最先坐落于C市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裴璟特地腾出来一层别墅为傅归荑做月饼,他对着说明书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做出来,他小心地将自己的心意塞进甜甜的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