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风从尾椎丈量了几指距离,屈起指节揉在关键穴位,几圈下来,舒服得魏振国只抽气。
温黎在一旁观看了全程,忍不住也想动手学艺。
李言风把魏振国的被子盖上,出了房间,在他的后背直接笔画。
“嘶…好酸…”温黎拧了下腰,“你都在哪学的?”
“医院,”李言风把温黎的外衣放下,“这几个穴位活血的。”
以前有个温黎,现在有个魏伯,李言风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硬是走了条久病成医的路。
“你怎么学什么都会,干脆当医生算了。”
温黎把外套的拉链拉上,转身看向李言风。
车厂只开了一扇卷闸门,魏伯的房门关着,偌大的空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言风不言,似乎正在考虑。
迟到了许久的尴尬终于落在两人的头上,温黎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李言风的嘴角飘去,整个人身上像是生了跳蚤,看上一眼哪儿都痒。
“我…”温黎挠了挠鬓角,“我回家睡一会儿。”
他昨晚就没睡好,今早已经在犯困了,中午要是再不睡会儿的话,下午估计就崩溃了。
“在这睡吧。”李言风走进他的小杂物间,把床上的被子理了理,摆好枕头。
温黎跟过去,站在床尾:“你不睡吗?”
“睡。”李言风把门关上。
随着“吱”一声轻响,温黎三魂六魄仿佛刚刚归位。
他反应过来。
“嗯?”
被李言风牵着抱进被窝里时,温黎还有点恍惚,他仰着下巴,枕在对方的手臂上:“李言风。”
想想,又换了个称呼:“哥。”
李言风掖着被子的手一顿:“怎么?”
“那个,”他结结巴巴,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昨、昨天…”
李言风轻轻“嗯”了一声,抱住温黎长长呼了口气。
温黎猝不及防窝进对方的怀里,独属于李言风身上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心脏重重一跳,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继而大力地敲击着肋骨。
“砰砰——砰砰——”
心跳声震耳欲聋,就连呼吸都一并染上了焦急。
李言风这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温黎其实很问清楚,可是看着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又怕惊扰到午休的宁静。
内心纠结片刻,他在温暖的怀里晕晕欲睡,最终抱住李言风的腰身,把脸埋进对方颈窝。
不管了,先抱一会儿。
下午一点四十,温黎被闹钟惊醒。
李言风还没有起,正抱着他在睡梦中皱眉。
真是稀奇,李言风也会赖床了。
温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关掉闹钟,静静地看了李言风一会儿,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要把人叫起来。
“李言风,”温黎推推对方胸口,“起来了。”
李言风睫毛微动,眯了眯眼。
他好似半梦半醒,整个人还不怎么清醒。
温黎有些舍不得,便抬手摸摸他的眼皮。
指尖划过浓密的睫毛,酥酥痒痒的麻从指纹传进心底。
他的胸口仿佛被烫了一下,温暖的血液奔涌,满涨到快要溢出。
“李言风,”温黎又喊他一声,“起来了。”
李言风捉住温黎的手腕,侧身把他重新拥进怀里。
脸闷在暖暖的颈窝中,被褥遮了半张脸,暖和得往外冒着热气。
温黎没乱乱动,直到第二声闹钟再次响起,李言风这才松开一点,从嗓子眼里应下一声轻哼:“嗯。”
短暂的午休比睡了一天一夜还让人精神。
温黎洗了把脸,围上厚重的围巾出门,感觉拂面而来的寒风都那么可爱,吹得让人神清气爽。
李言风把魏伯照料好后出了门,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走向墙边的自行车。
温黎蹦跶着过去,握住后座的最末的横杆。
老旧的自行车驶上路面,车龄颠得“嗬啷啷”直响。
温黎原本只拉住了李言风的衣摆,半路胆子大起来,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他把脸贴在李言风的后背,看不见路,也不需要看见。
“李言风,”温黎的声音很轻,“我们以后别吵架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没真正闹过矛盾,就这一次差点没折了他半条命。
本以为对方听不见,可隔着衣服,那道应允却像是从骨肉间传进耳朵。
“好。”
到了学校后门,温黎跳下了车。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虽然不算太宽裕,但锁了车再走去教室应该能来得及。
温黎头一次和李言风一起存车,他乖得很,在车棚外等着,李言风弯腰上了锁,回头就能看见。
“存好了?”温黎眨巴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