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横内心烦躁,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情不愿地捡起脚边的话本。
读书使人聪明,使人平静。
“欸。”幽幽叹息,江横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封面,无奈地翻开一页。
此次路途遥远,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
这一路修行除妖看话本,时间过得比在山上还要轻快。
在热闹的城郭里,夕阳下,江横与弟子们站在城楼,眺望长街交错、楼馆林立的美景,行人穿梭,小贩叫卖。
慢慢亮起了纸灯笼,天边也挂上了星子,红霞渐渐散在了云雾中,一座座青瓦屋檐的院子里,烟囱冒出浓烟。
此情此景,江横心中生出一种暌违已久的感慨。
穿书前,他也是个普通人,一日三餐,从孩提到大学毕业,过着寻常的日子,行色匆匆。
而今,对这一切只觉得陌生又感慨,山上仙法看多了,尘世的生活离自己太久远了。
在城里住了一晚,隔天继续北上,到了白鹤观弟子求援的徐庄,说是有伥鬼出行,害人性命。
江横心眼不坏。
虽是不情愿下山,但既然下山了,能除妖造福百姓他自然是乐意做的。
他是修仙求道的大家,却仍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一命百年的普通人,若被妖邪鬼魅害的短命,多可惜。
徐庄。
江横带弟子前去。镇上不少人站在长街两旁侧目盼首,瞻仰仙家风气。
清一色的白马,少年们挺直身板,仪态俱佳,身着月白锦衣,淡紫长袍,紫玉冠束发,脑后飘垂两根精美的玉带。
路人纷纷赞叹星云观的仙家就是与其他仙门不同,不管是气度仪态,还是相貌穿着,一眼便知是有真本事的,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派。
伥鬼不是什么难处理的,只是白日混着人群里,夜里出来扮小孩、扮女人来勾人吃人。
江横听镇长讲完这两个月来发生的怪事,看了霍群一眼。
霍群点头,表示知道该怎么做。
只用了一晚时间布局下阵,江横甚至都懒得出手,霍群带着师弟师妹们行动,将徐庄十八只伥鬼尽数封印。
离开徐庄前,江横带着弟子去了徐庄里供奉仙家神庙的西城,找到了供星云观的大殿。
他们下山除了除妖历练,另外就是广纳香火、功德,攒攒人间灵气,这些灵气最终都会滋养千万里之外的星云观五宗。
封海带着人打扫大殿,清理石像,众人给历代掌门磕了头,上了香。
又给五宗宗主拜了拜。
其实五宗雕像与真人比起来差远了,不及万分之一的风华,最离谱的是萧翠寒的石像。
时男时女。
江横做完这些,推开紧闭的殿门出去,弟子紧随其后。
外面庭院里站着徐庄信道的镇民,一个个面色虔诚而感激,都打算等符箓宗弟子出来后,再去给仙家供奉香火。
只是,人群里有三个穿着道袍的人,十分古怪。
不待江横让封海去将人带过来,那三个身穿淡蓝色道袍的道子快步跑了上前,朝江横施礼一拜。
为首的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神情凝重,双手揣在袖中,“江宗主,久仰大名。”
江横手执玉扇,微一颔首,“你是?”
那人道,“我是轻羽门的沈良,另外两位是我的师弟,舫寻、且安。”
江横点头,不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沈良背着剑,双手依旧拢在袖中,皱眉道,“我与师弟二人听说江宗主在徐庄,一路跋山涉水而来。”
江横把玩玉扇,挑眉,“是吗,你找我有何事?”
沈良凝重点头,“我们三人都是从春山城死里逃生,只为了给江宗主带一句话。”
江横听见春山城三个字时,略一惊讶,很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沈良嗓子干哑,喘着气,“谢宗主在春山城。”
江横刷的一声收了玉扇,眸光微紧。
谢辞,春山城。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江横回顾原文,瞬间清晰明了了——
沈良道,“无脸神像。”
第14章
无脸神像。
江横记得,原文中这起灾祸将谢辞困在春山城里三个月,还断了谢辞的左臂。
但具体是怎样一起灾祸,剑仙装逼录只三言两语带过。
只说宗门大比后,谢辞奉命下山除妖历练,而符箓宗的江横也主动请命下山,一开始掌门是不同意的,后来架不住江横态度坚决,也就只好同意了。
谢辞和江横二人手中各有一张除妖历练的世界舆图,谢辞往南,江横向北。
春山城在南方。
为了解决城中无脸神像的灾祸,谢辞断了左臂,元气大伤。
而江横则是得到消息后继续北上,故意等到谢辞断臂一个月后才赶去春山城的,不仅在最后一刻抢先封印了无脸神像,还一举夺了谢辞的功劳,羞辱谢辞对付区区小妖竟然差点断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