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晚水依旧是千年前的寒英晚水。
月下树前的对饮之人,音容笑貌已非昨日。
仍似故人来。
江横隐隐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忍不住想起白日里商无医跪在谢辞面前说的话。
听锦空话中意思与气度,应是十步凌烟的主人不假。
莫不是,又一个想追随谢辞的?
果然。
锦空一掀长袍,双手交叠在胸前,单膝跪地,“二位有空可常来,十步凌烟永远会为二位留座。”
江横捏着小酒杯,心中默默翻开了小本本,再记上一笔:
谢辞在魔界的小弟+2,
拥有了第二个根据地:十步凌烟。
为将来一统修仙界做好准备。
再看谢辞,冷清俊美的面孔上始终没多少情绪,冷漠疏离的仿佛一块寒玉,美则美矣却不近人情。
他没看锦空,只淡声说了句,“随你。”
锦空离开时都是面带笑容的,步履轻快,掠过湖面飞起的水珠在空中炸成了晚霞般灿烂的烟花。
如梦似幻,近在眼前。
江横杯中美酒香气如故,饮下时乍觉冰凉,有了心事。
谢辞抬起胳膊,手指拂过江横的嘴唇,抹掉他唇角溢出的酒水。
他眸光很暗,沾了酒水的手指轻轻地摩挲,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横泛着水光的唇。
浅浅的粉。
“你身上的魔——”江横一开口,唇角打开,压在他唇上的手指自然地被他不小心含住。
谢辞一愣,原本只是想擦掉这点酒水,不小心被他的唇角迷了眼,在软嫩的唇肉上轻轻摸了一下。
谁知道江横如此主动地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江横脑袋猛地炸了下,心事一空,瞪向谢辞!
这是外面,二楼三楼四楼挤满了围观的人,你想干嘛!
你难道还敢在这里干我不成?
“这是在外面。”谢辞嗓音低沉,暗暗的哑,微冷的声线似带有一丝责备。
“?”江横不敢说话,被他用手指深深地压住了舌根,脸颊燥热,艹!
我他妈不知道在外面吗?
把你的狗指头拿出去!
日了狗了!
四目相对。
谢辞垂眸眨眼,眼底泛着碎碎的光影,一池乱星满是笑意。
江横脖颈细直修长,交叠的衣领松散,仰起头,眉头轻皱,眼中是明显的羞恼与不爽。
谢辞笑着抽出手指,却没拿开,而是掐了掐江横的下巴,将水渍抹在了绯红的脸颊上,又用手指在他脸上拍了拍。
手指细长,指骨有力,一下一下拍着并不重,发出意味深长的声响。
动作说不出去的暧昧。
他眸光是散星聚成的明火,一动不动地笼罩在江横身上,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
江横呼吸沉重,先败下阵来,耳根热烫,身体有些说不出的离谱——
就好像,谢辞用眼神把他干了……
江横口干舌燥,心惊胆颤,侧头避开谢辞充满占有欲的晦暗视线,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谢辞却很低地笑了声。
艹,身为猛1再次丢人现眼了。江横内心骂骂捏捏,抄起桌边的酒杯,一口饮尽,压压邪火!
这还是他那光风霁月、心无旁骛、清心寡欲的谢师弟吗!
原著死了?
谢辞先开口,“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一件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
江横脑袋是水做的,装的都是谢辞紧实有力的身体,美好的不得了。此刻听见谢辞所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竟是在跟自己解释。
“身上的魔气,我也不知是从何而来。”谢辞音色低沉,浅饮了一口酒,错开江横朝自己往来的目光。
江横压下邪念,静下心来。
谢辞道:“但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我。”
江横启唇,“他们没告诉你什么吗?”
谢辞微愣,江横这句话意味着,他对自己的身份很好奇。
谢辞眸光深了三分,语气克制而平淡,“我大概是一个祭品。”
江横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转沉。
“一个属于修仙界,也属于魔界的祭品。”谢辞重复了遍。
“乱说!”江横怒不可遏,反手将玉扇拍桌上,力道之大,直接拍碎了玉桌。
“你很生气。”谢辞音色偏冷,声音很轻。
“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我就是在生气啊!”江横语调一扬,怒极反笑,将玉扇握紧,抬眸望向他。
“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谢辞不答反问,“商无医是不是与你说,我去过惭音庙了?”
江横并不蠢笨,当即反问,“是那庙里的人跟你说的!”
谢辞点头。
江横想起自己看过的狗屁修仙小说,仙侠修真,虐恋情深,一般都是女主或者小受是祭品,用来祭天,拯救苍生,造福三界,解放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