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横情急,却不慌不忙道:“此事与谢师弟无关,是我主动要与谢师弟切磋,怎可怪他?”
“呵,”萧翠寒一双妙手涂着凤凰丹蔻,当着江横的面舒坦地抽烟,吐出一口白雾,吹了个圈圈。
她懒懒地垂眼,无奈又宠溺地说道:“又来了。”
江横:???
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又来了?
原主说话一股子绿茶味,阴阳大师,但是我不是!我说不怪谢辞就是真的不怪,不是为了示弱让大哥大姐为我强出头啊!
闻修白看向萧翠寒,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横,出了事总爱往自己身上揽。”
萧翠寒继续吹烟圈,抽空回了句,斜睨了眼床上苍白病弱的年轻人,“安心躺着吧,谢辞那边自有我们三人替你教训他!”
末了,她摆着烟斗,随口问了句,“云生,你说呢?”
牧云生一副自来熟的姿态,在窗边紫檀小桌上架起了自己的小茶炉,从乾坤袋里摸出了香茗和雲池冻泉、茶盏,恰对着窗外风.光正好的一树梅花。
他拈指成诀,一挥一引,灵光浮现,招了梅花甘露入壶,煮起好茶。
事了,他用帕子擦净玉手,望向萧翠寒等人,音色温润如泉,“话说小师弟一剑将小横捅上了天,摔下来时白玉坪都给震碎了,这?”
话音一顿,牧云生拍了拍手,自顾自地惊叹道,“好大的本事呀!”
“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了,”闻修白爱品香茗,闻着香气坐到了牧云生对面,将手中的紫叶花插.入桌案上的瓶中。
“小师弟这一剑捅破了九重天,精炼千年的昆仑玉都抵不住的剑势。”
牧云生抬眸,接话:“据说那剑气来自明御圣剑,无匹神威,差点就将晓云峰夷为平地了。”
“可不是吗,师门不幸,星云观险些遭此大劫,”闻修白颇为感慨,点点头表示认同,“明御是素怀神君飞升前锻造的最后一把圣剑,自是继承了神君之力。小横能活下来实则不易,处处退让不显真招,反倒是小师弟此事鲁莽了。”
萧翠寒听他们二人吹牛,净讲些没有依据的屁话,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两个寂寞的老男人靠臆想过活了数百年。
江横哪里知道他昏迷的三天,这事就差给人传成——江横被谢辞捅的上天入地,摔下来的时候肚子都九个月大了!
他闭了闭眼,无奈叹气,郑重解释:“两位师兄,事情经过诚如我所言,并非传言那般夸张,是我自己往剑上撞的,与谢辞无关!”
闻言,吃瓜三人组相视一笑。
当他们傻啊,谁吃饱了没事做往谢辞剑上撞?
第5章
三人组说是来探望江横,实则更像是找了个地方吃瓜聊天开小会。
直到喝完茶,吃完小糕点,下了会儿棋,又煮了壶茶,又摆上小糕点。
窗外莹白的梅花被镀上一层金色的余晖,片片玲珑珠玉,美的悄无声息。
落日西沉。
三人组打算离开,闻修白这才想起正事。
他坐到床边,给江横把了脉,这三天他不间断地给江横把脉,心中多少也有底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把一万次脉也是这么回事。
运气好的话,江横这身体大概是要废上个三五年了。
运气不好,三五十年也都是个废人。
闻修白松了手,将江横细瘦的胳膊放到罗云被衾中。
江横早已感知不到体内的灵力,经脉充斥着还未消散殆尽的剑气,凶猛异常,似要撕裂这具身体。
他想的不错,自己多半是能摆烂苟剧情了。
但好歹也要装装样子,江横借着身体的疼痛,病态愁容,气若游丝般询问,“师兄,我身体如何了?”
闻修白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眼中情绪微动,温声说道:“先养一段时日。”
说完,他将手里拈着的草药研成丹药后给江横服下,嘱咐道:“不用多想,其他的事等你好起来再说。”
江横面上波澜不兴,内心疯狂点头!
他依旧虚着嗓子,跟闻修白道了声谢,目送三人组离开。
—
夜里。
江横醒来唤了声:“来人!”
寝殿外立刻转进来一个瘦高个的少年,眼下的两颊上布有些许褐色的小雀斑。
他应道:“师尊找我,有何吩咐?”
寝殿内上置有八十一颗东海明珠,夜如星辰之辉,华光氤氲。屋内一左一右各九盏琉璃飞鹤衔灯,暖黄的灯火在玉石地板上投出白鹤亮翅的影儿。
江横顺着地面折射的光,看向来者。
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他记得这人,和霍群一样,都是对原主忠心耿耿的徒弟,和主角宗门作对的低级炮灰,下场凄惨的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