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辛点点头:“哦,是这样,我就知道哥肯定不是因为离不开我。”
邵臣:“……”
正儿八经的解释被他这语气一搅合,莫名多了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头。
他忍不住弹了弹小卷毛的额头:“胡搅蛮缠”
“明明是哥你胡搅蛮缠。”
应辛捂着额头:“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瞒着你,就是因为说了你要生气,不说你也要生气。不过你干嘛那么大反应,真以为我会和别人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
邵臣看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小孩子气的原因,他声音沙哑:“去换衣服吧”
应辛低头闻了闻,发现自己身上有一股烟味,八成是经过抽烟区染上的,连忙转身进了屋。
邵臣注视着他的背影,只有他自己明白刚才的反常从何而来。
尤思索时,没关严实的门缝透出一抹光亮,毫无所知的应辛豪放地脱掉所有衣服,露出柔韧修长的脊背,绸缎般光滑的小腿……一瞬间,邵臣的视线像被针刺般闪躲开去,瞳孔微微放大。
然而刚才那幕仿佛扎根在视网膜上,闭上眼睛,脑子还会自动补充细节……邵臣握紧拳头,喉结微动,掌心残留的触感仿佛一股火苗,沿着血脉从胸膛扩散到五脏六腑,舔舐得肌理近乎产生创痛感,灼麻如虫噬。
邵臣定定地站在原地,没去管身体的反应。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浴室里传来水声,他才眯了眯眼,唇瓣微动:“这下子真是……”要命了
半夜应辛迷迷糊糊起来接水喝,恍惚间见到窗边站着个黑影,吓得叫了一声。
“应辛?”
黑影出声了。
转过来,路灯的模糊光影中,依稀能辨别出邵臣那立体的五官,应辛松了口气,也被彻底吓清醒了,揉揉眼睛:“哥,你大半夜不睡站这儿看什么?还开着窗,不冷吗?”
他上前关上窗。
“渴了?”
他不知吹了多久,身上带着股空调房一时半刻难以化解的寒意。
隐隐似曾相识。
“对啊,”应辛注意到桌上反光的水杯:“哥你也出来倒水喝?”
“嗯”
邵臣的回答言简意赅。
按了按额头。
应辛福至心灵:“哥,你不会是做噩梦被吓醒了,在这儿醒神吧?”
邵臣沉默。
应辛以为自己猜中,满脸不可思议,什么级别的噩梦能把他哥吓成这样,好想见识见识。
良久后,才听对方说:“不是噩梦。”
“是……”
后面两个字隐在唇齿间,似乎难以启齿,应辛没听清楚是什么,只觉他哥声音沙哑,喉咙发紧,带着点恍惚又迷乱的尾音。
越发迷糊,不是噩梦,难道美梦?笑醒的吗?
这个话题似乎开启了对方的什么联想。
应辛感觉到黑暗中有道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仗着黑暗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心里毛毛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就感觉被肉食动物盯上了,时刻会被掐住拎起来,剥皮拆骨入腹……
他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后退一步。
没想到就这点微小的动静也被察觉到了。
“躲什么?”
应辛:“……”
他干笑两声,视线被遮蔽,其他感官就被放大,捕捉到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小动物的危险警报拉满。
——想开灯。
只听“啪嗒”一声,灯光打在邵臣脸上,他收回手,眯了眯眼,回到应辛身边,抬头想安慰安慰他,不知想到又顿住。
直到与那双懵然的眼睛对视,邵臣回神,掌心最终还是放了上去,揉了揉那头细软的头发,胸口的位置随之发软,放低声音:“抱歉,吓到你了。”
应辛下意识摇摇头,随后又实诚地扁扁嘴:“有点”
不过要是自己不半夜起来就看不到这个场景,也不能怪邵臣,他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跟我说的。”
邵臣看了他一眼:“乖,去睡觉吧!”
应辛:“?”
什么意思,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哥是不是还拿他当小孩呢?
气呼呼地回到房间,接下来几天,应辛都时刻关注着邵臣,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心事,连觉都睡不好,竟然好几次被他发现半夜起来吹冷风。
既然他没想说,应辛就当做不知道,幸好邵臣还知道保护身体,没让自己生病,他旁敲侧击问过邵老爷子,学生会长,哥哥公司的助手……
一无所获。
随着邵臣的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应辛觉得,事情大条了,开始着急起来。
“这什么?”
邵臣看着递到手里的保温杯。
“菊花茶,”应辛指着他的嘴:“哥你上火啊,嘴里都长溃疡了,我跟你说吹冷风治标不治本,要从根源解决问题,有些事闷在心里只会越来越严重,还是要找个人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