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卫斯林得知应辛腿伤的消息,火急火燎要赶回来,被邵臣一口回绝。
“干您什么事,我回来看应辛。”
卫斯林不服。
应辛腿搭在小凳子上,闻言掏了掏耳朵,确定没听错。
您?……不愧是你,外强中干小怂包。
邵臣果然没生气,但绝情到底:“应辛要保证休息时间养伤,你一来他要陪你说话,陪你敲核桃……累,别来。”
卫斯林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他平时也要说话,也要敲核桃……再说多吃核桃有助于脑补发育,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再不多吃点核桃补补怎么考高中。”
应辛黑线:“……你别来了。”
激烈的交锋被应辛一句话打断,邵臣不顾对面的哀嚎挂掉电话:“我抱你上楼。”
淡定的眸子细看有种压抑不住的期待。
应辛:“……”
又来了,自从昨天说开后他哥抱他上楼,好像得了什么好玩的玩具,特别喜欢抱着他,还总说一些伤人自尊的话。
应辛搂住对方的脖子:“我挺重的,扶我上去吧!”
邵臣手臂肌肉鼓起,掂了掂:“比那只萨摩耶轻多了。”
他说的是钱昱杰那只狗,应辛咬牙,拧起手臂倔强道:“我也是有肌肉的。”
没听到回答,但靠着自己的胸膛震动,显然是被那层薄薄的弘二头肉逗笑了。
应辛:“……”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能看出应辛生气了,邵臣将人放下,小心翼翼弯下腰,然而因为两人身高差距太大,被他手臂环腰的应辛脚尖根本没着地,全程飘上去的。
应辛:“……”
累了,毁灭吧!
好在医生开的药很有效,这种情况没持续多少,三天过去膝盖的伤口开始结痂,能用上劲,不用再被抱来抱去。
应辛欣喜若狂,三天下来他脸圆了一圈,再这么食补下去同学都认不出来了。
在投喂应辛这件事上崔阿姨是认真的,什么营养炖什么,什么贴肉搞什么,得知要开学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打算在两人的午餐上继续发力。
最遗憾的要数邵臣,小卷毛抱起来又小又软,跟猫仔似的,窝在怀里小小一只,眯着眼睛打瞌睡,看得他心都软了。
两人说开之后恢复以前的相处模式,更甚者比以前还亲密,老管家和崔阿姨齐齐松了口气,不得不说两人微妙的气氛可愁坏了他们,这下好了。
不过应辛的养伤生活也不总是一帆风顺,比如邵臣改变主意的原因,他旁敲侧击,奈何对方的嘴跟蚌壳似的,咬死了就是不说,搞得他很纳闷。
重回学校的好心情也打了折扣,吉帆满脸关怀:“还疼吗?怎么愁眉不展的,该喷药了吗?”
“刚喷过,”应辛回神:“本来就只破了点皮,没伤到筋骨,现在伤口都结痂了。”
吉帆蹲下去戳了戳那块结痂的黑块头:“当时流那么多血,快吓死我了,你哥也是,脸瞬间变了,白成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流血的是他呢!”
应辛当时没注意那么多,闻言顿时心疼:“我吓到他了。”
暗暗下定决心要早点好起来。
钱昱杰也来看过,围着他“啧啧啧”转了一圈,正想说什么,从窗户上看到身后一个渐渐靠近的身影,噎了噎,毫无阻碍留下一句:“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应辛看着他被狗撵似的背影,不明所以。
国庆节运动会一过,下半年的活动基本上绝迹,天气渐渐冷起来,A市开始飘起雪,养好伤的应辛在年前和邵臣去购物街置办画板颜料,从橱窗里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一顿。
回头,街道上牵着家长手正在过斑马线的小孩若有所感,也朝这边看过来。
应辛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看着那张与自己小时候六分相像的脸,在鹅毛大雪中,好像穿越重重时空,与当时的自己对视了。
他张了张口:“弟弟”
原来那个皱巴巴的小孩,一转眼已经长这么大了。
小孩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把他当成了陌生人,看向立在旁边的投币机,高大的家长低下头帮他将围巾往脖子里掖了掖,随后紧紧牵着他的小手,确保安全后,过马路。
“应辛?”
邵臣察觉他在走神:“你在看什么?”
应辛回神,脸上还残留着怅惘和些许不可思议:“我弟,他长得好快啊,今年应该读一年级了。”
六岁时他曾回过家,但那个家里没人认他,爸妈对他态度冷漠,时隔半年见面没有一句寒暄,只有弟弟咿咿呀呀哭泣的声音。七年来他没得到一个好脸,还被禁止接近弟弟,渐渐明白父母不喜欢自己,自己在很早之前就不属于那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