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与他喝交杯酒。
实际上,他也不大清楚,他单知道新人洞房是要喝交杯酒的,却不知道,道侣之间第一次饮酒,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仪式。
云乘是他的道侣,他自己答应了的。
他的酒杯伸到唇边,云乘低头饮尽。对面,李陌亦然。
两人的酒量都不大好。
虽是凡酒,后劲也不大,偏偏他们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人,几杯下去,双双醉意上头。
酒醉的人,行事往往没有章法的。
李陌乐颠颠地又给自己斟满了,龇着牙看着云乘,道:“我有个更有趣的喝法!”
云乘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却不愿逼出酒力。这样熏熏然地看李陌,似乎别有一番模样。
他一支手撑着额头,微微抬眼,从嗓子里发出一个低哑的疑问声:“嗯?”
“嘿嘿嘿。”李陌怪笑了两声,说着清醒的他绝不敢说的话:“美人不知道么?我,嗝,小爷教教你啊。”
云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看他,那向来端正如玉的脸上有些微红,在李陌看来,似乎染了别样的旖旎。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灌了整杯的酒,却不咽下,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步,眯着眼对准了云乘的薄唇,一口亲了下去。
甘甜的酒液从李陌口中渡来,微风轻拂,云乘顷刻酒醒。
感受着唇上微暖的柔软,云乘微微眯了眯眼睛,扶稳李陌,缓缓咽下酒液。
李陌喂完一口,抬起头来,不无得意地炫耀:“怎么样,没见过吧,唔 ”
话音未落,人已被对方揽进怀里,堵住唇舌。
云乘想,这也不算乘人之危,分明是李陌主动的。
李陌口中仍留着几分青梅酒的味道,便是柔软的舌上,都有些青涩甜腻。
这一吻,便吻了许久。醉酒的李陌,不仅不会抗拒,甚至隐隐迎合。
不知何处飞过的寒鸦,嘎嘎叫了两声。
亲的太久,唇舌微痛,李陌醒了几分。
却不料,云乘在这种事情上学的飞快,自己又抿了几盏酒,哺给了李陌。
李陌觉得天地都要颠倒了。
他恍恍惚惚地缩在云乘怀里,手掌无助地动了动,又被云乘捉入掌心。耳鬓厮磨间,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
一只手顺着外衫钻了进来,有些凉,让李陌轻轻“嘶”了一声。
“冷?”
李陌胡乱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他身体便像被最轻柔的云絮托起一般,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到了舱房里。
身体触到柔软的床榻,好像暖和了许多。
那手又钻了进来,顺着腰际,缓缓触摸到脊背,大约是意识到不便,又挪到了腰际,利落地解开腰带,脱去衣衫。
李陌迷糊中打了个激灵。
“不行 ”他遮着暴露出的小寸肌肤,十分执着地喊着:“我,我要在上面 ”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舱房里不知道有没有点灯,醉成烂泥的李陌睁不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他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安稳地靠在了云乘身体之上。
嗯,在上面的。李陌放心了。
楚汉生有句话说的挺对,物似主人型。李陌怕云乘,连着他的宝甲,玄光衣,都不敢抗拒云乘。
随着李陌衣服一件件褪下,他上身渐渐裸露出来,麦色的肌肤被烛光染得暖黄,粉色的小茱萸也因受凉微微挺立。
云乘呼吸重了重。
他将李陌翻过来,他趴在自己怀里,定了好一会神,才去剥开他背上的衣物。
以往,云乘遵循礼法,便是相拥而眠,两人亦是衣衫齐整的。
自那日李陌出关以后,他再未见过李陌光裸。此时再看,不由蹙眉。
道体既成,一般的伤口,自当被渡劫时的道意抹去。
然而李陌背上,仍留着浅浅的伤痕。那伤痕原本的黑色早已淡去,只留着一道浅粉之色,烛光之下,看着并不明晰,像是过轻笔触画在皮肤之上的图腾。
却依然有迹可循。
微凉的指尖轻抚陈年伤痕,指下光滑,并无凹凸之感。
云乘轻微地叹了口气。
他尝试着将苍生道意附着指尖,引导灵气治愈,却也无法消弭这些痕迹。
或是他境界不够,亦或是 这些伤痕本就是术法留下的。
他眸色深了深。
竟是何人,在他与李陌相遇之前,便对李陌下了如此狠手?
李陌久久未等他再有动作,难耐地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诶 不是要洞房么 ?”
他声音含糊,却让房中染上了粘稠的暧昧之色。
云乘喉结动了动,思绪也为之扰乱。
李陌不经意间露出了锁骨,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纤细,深陷在颈项之下,仿佛能盛满一汪清浅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