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抬头看着苏洛洛:“谢谢你,洛洛……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真的很感激你。”
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毕竟曾经是她伤害欺骗了苏洛洛,俩人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可没想到,她会以德报怨。
苏洛洛微微的笑,她拍了拍琴姐的肩膀,“好了,姐,为了孩子,坚持下去吧。”
这话本来可以不这么说。
她可以以老板的姿态说一些什么“不要辜负我的信任”的话。
可是……
苏洛洛说不出口,她最明白,孩子永远是披着盔甲的母亲最后的软肋。
这一个月,苏洛洛忙得昏天黑地的,厂子和工作室两边跑。
文祥不帮忙,就只能是十五和小涂过来支援,小涂别看刚出校门,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成熟,他不仅帮了苏洛洛料理了很多琐碎的事儿,更是帮了琴姐的大忙。
很多时候,苏洛洛和琴姐匆匆忙忙的回到厂子都能看见小涂在帮她看两个孩子。
他也像是小孩一样坐在地上,跟他们比赛摆积木,要不就一起玩恐龙各种“打仗”,每次都是不亦乐乎。
琴姐的感激自然不言而喻,苏洛洛私下好几次要给小涂发奖金,都被他拒绝了。
小涂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霸气,“不用,姐,我不缺钱,我就是喜欢孩子,真心的想要陪陪他们。”
苏洛洛好笑的:“像是你这么大的年龄,很少有喜欢孩子的。”
小涂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眸暗淡:“就当是……弥补曾近的遗憾吧。”
这句话让苏洛洛想起了当年在孤儿院小涂资助孩子的情景,以及他设计的哈哈那如影随形的忧郁,她有些疑惑,可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方便多问。
小涂笑了,“洛洛姐,你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了吧?你是想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不正常”吧?”
苏洛洛噎了一下,这种说话方式,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小白。说到小白,这段时间好像忽略了他,一直在忙着工作,俩人别说是见面时间了,就是通话时间都少了,好在……苏洛洛下意识的看了看抽屉里摆放的戒指。
小涂:“……洛洛姐,你为什么笑的这么花痴,你是想到了学长吗?”
苏洛洛:……
这小子是要成精。
刚来的时候,小涂还比较低沉不爱多说,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变了很多。
他告诉苏洛洛,从小,他爸妈就忙着工作,那时候矿业开采是黄金期,用“暴发户”三个字来形容他们家毫不夸张。
从小,爸妈因为忙碌,几乎是早上把一切饭菜准备后,把他和弟弟锁在家里一天,嘱咐他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人,一直到晚上才疲倦的回来。
小涂那时候也是个不大的孩子,让他长久的带孩子本来就烦躁,刚开始还好,后来弟弟越来越粘着他,他特别反感,自顾自的玩电脑,给弟弟在客厅里放一些玩具,让他自己玩。
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虽然弟弟偶尔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要一起玩,但都被小涂烦躁的撵走了。
后来……
小涂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弟弟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我吓蒙了,身边来了很多人,他们说着什么叫着什么,包括爸妈喊着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可是,我却听到了弟弟最后的那一声“哥哥”。”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
他绝不会不理弟弟,让年幼的他爬到了窗台上。
那鲜血……那最后一声“哥哥”……
是他一辈子不能抹去的痛。
弟弟去了之后,小涂像是变了一个人,即使爸妈不再忙工作,抽出时间来照顾他,他都不觉得喜悦,甚至很久都不会笑一般。
爸妈带着他奔波了很多一线城市,看了很多身体和心理上的医生,却都是徒劳。
只是偶然的几乎,小涂接触到了心理学。
小涂看着苏洛洛轻声说:“我虽然还会做噩梦,但我想,如果我是弟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哥哥这样,如果我是爸妈,一定不会想看到儿子这样。”
医者不能自医,不过是饮鸩止渴。
每个煎熬的瞬间。
小涂就只能靠着别人的心理来安慰自己汩汩流着鲜血的心。
渐渐的……痛感麻木了。
苏洛洛拍了拍小涂的肩膀,“好了,不想了,不难过了,嗯?”
小涂隐回泪水,他看着苏洛洛轻声说:“洛洛姐,我们一定会做出最棒的动画片,一定会让哈哈陪伴每一个孤单的小朋友对不对?”
苏洛洛也有些哽咽:“嗯。”
从祥洛出来,苏洛洛的心空荡荡的,也许是小涂的经历影响,她的心特别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