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有些缓慢,怔怔地看着言时玉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匆匆往下瞥了一眼,他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又被男人拽回来。
他这块冰融化了大半,里面的部分太过坚硬,只能采取特殊的办法。
“破冰”的工具并不陌生,但他记得似乎没有这么可怖。
凿冰开始,初时缓慢地磨着,磨出一些碎冰来;碎冰化成水,更方便凿进去。
冰块平时冷冰冰的,可面临四分五裂的命运时也会疼,也会呼喊。
可惜无人在意冰的声音。
庞然大物化作刀,直接将冰块凿出一个窟窿,无数碎冰化成水缓缓流出;明明碎冰是属于冰块的,它们却更方便了刀的进出。
李淮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从小到大受到的折磨与此刻相比不值一提,偏偏他不能动弹半分。
浓郁的桂花香充斥在纱帐中。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望进情绪汹涌的黑眸中,仅剩的一点理智思考着——这个人被关在阴冷的牢中好几日,纵使未受刑罚也十分疲惫,如今却不知疲倦,一副要到天明的模样。
“言、言时玉……”李淮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喊出他的名字,可惜后面的话都被堵回口中,回应他的是炙热的吻。
他彻底化成一滩水了。
桂花味的水。
天色亮起来,殿中响起敲门声,青林的声音传了进来。
“陛下该起了。”
李淮想起、想回应,可他没有力气,也无法说话。
被扰了兴致的言时玉眸色一暗,不耐烦地朝殿门说:“陛下突发风寒,今日不上早朝。”
门外的青林隔了一会儿才应声,迅速离开。
再无人敢来打扰了。
言时玉在牢中时,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这事儿,宛如盼着一顿山珍海味。
他不仅要好好品尝,还要吃个饱。
等一切结束,太阳已经出来了。
龙床一片狼藉,言时玉用被子把李淮包起来抱到床前的椅子上,转身把昨夜用过的被褥全部扔到地上,从柜中找出新的铺上,再把李淮抱回去,一起躺下。
李淮累极了,即将入睡时似乎又被言时玉揽入怀中,他懒懒地推了一下,随即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李淮睁眼时脑中一片空白,转头见言时玉还在睡,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各处疼痛随之而来。
他看见男人肩上的抓痕和牙印,不堪入目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闭闭眼将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李淮缓慢地坐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皱眉;他小心翼翼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明眸四处看着,寻找那枚玉扳指。
忍着疼痛找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在角落中找到它。
迎着光举起玉扳指仔细端详,确定它完好无损,李淮松了口气,握在手中又躺回去。
“云煦。”
李淮身子一僵,宛如人赃并获的小偷,手心被硌得很疼。
他背对着言时玉,闭眼假寐。
“转过来。”
听到命令的语气,李淮犹豫一瞬,想到身上的不便,只能慢吞吞的、不情愿地转过身,冷着脸迎上言时玉的目光。
言时玉平静得不像刚与天子结束亲密之事,而只是入宫觐见的普通臣子。
他将右手伸到李淮面前,大拇指勾了一下。
“言大人何意?”李淮攥紧玉扳指,面不改色继续说:“你又犯下一桩死罪。”
言时玉仍举着右手,毫不在意道:“陛下下旨杀臣吧。”
李淮神色一顿,作势又要翻身被言时玉按住,大手不容拒绝地从被子里掏出那只攥着玉扳指的手。
“放开!”他恼羞成怒,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手抽出来,可那场漫长而激烈的亲密之事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纵然睡了这么久,也没恢复多少。
言时玉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他,带着他的手,把玉扳指重新戴上。
“言大人亲自扔了的破东西又何必戴上?”李淮没好气地质问,趁机收回手,抱着被子往后挪了几寸,翻身背对他。
“陛下亲自捡回来的情重如泰山,臣自当珍视。”言时玉微笑着挑眉,伸出长臂把他扯到怀中,双臂将人牢牢圈住。
李淮贴到他身上,心中思绪复杂,不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摸不准他的心思。
言时玉一向睚眦必报,当日在牢中也很激动,怎的出来就……如此反常?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淮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直接开口问。
他已经不必再掩饰什么了。
言时玉把又往怀里抱了抱,低头在他颈间蹭来蹭去,最后终于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将头埋进去,低声说:“你不心悦我,我就让你心悦我。李云煦,我们早晚会两情相悦。你这辈子无论生死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