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新皇。”
有了云阳王的顺从,剩下的朝臣即使心中再有怨念和不满,都不得不跟着上前一跪——
“臣等叩见新皇。”
一声声传入天际,响彻云霄,也即昭示着大棽朝出现了新的皇帝。
太后等人没想到云阳王会这样轻易承认五王的新帝身份,只觉云阳王审时度势,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只是如今这般已是迟了,毕竟新皇是由太后连同褚家捧上高位,太后等人怎么可能还会放权给旁人?
太后洋洋自得。
没有先皇,没有了德帝,如今前朝后宫的主人却都是她一人,太后现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耐心等待新皇正式登基。
为彰显荣耀,当天新皇帝的登基典礼尤其浩大,太后曾私下里给过新皇一份诏书,诏书内容是念褚大人于社稷有功,封褚大人为侯。
登基典礼结束后,太后果然见到新皇拿出一份早就拟定好了的诏书,心中自得意满。却没想到宫侍念出诏书的内容却是——
“褚家罪女,先帝贵妃,以宫廷禁药谋害先帝,现已认罪。”
新皇合上手中诏书,眉眼凛凛,分明不是太后此前所见的那般愚笨之态,一时间,太后恍然大悟,只是这个时候已来不及。
“来人,传朕之命,将伙同先皇贵妃谋害先皇者,拿下!”
新皇一声令下,无数侍卫闯入大殿之中各个佩戴腰刀,一下子将褚家家主围困,然后上位更进一步,欲将太后擒拿。
局势陡然发生变化,太后心中惊颤,仍忍着畏怯之意,呵斥走上前来的侍卫。
“都给本宫退下!”太后得到喘息的空间,慌忙看向新皇,厉声责问:“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德帝五子,也是如今的新皇,冷冷扫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太后,“先帝是怎么死的,没人比太后娘娘更清楚,如今朕要做的事,就是为先帝惩处罪人,承下先帝留下的这片江山。”
太后闻言软在椅子上。
原来这皇帝从始至终就知道他们的算计,只是一直以来装傻充愣,隐而不发,只等待这良机到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陡然之间,大势已去。
太后虽咬牙恨齿,却也无可奈何。
新皇处决了先帝的贵妃以及其父三族,太后于圣寿宫中拿出德帝遗诏,德帝深知太后狠厉心性,死前早有预料,为保全太后性命,特此留下遗诏以示后代。
新皇无法。
只得将太后囚于圣寿宫中,终日囚禁,任凭她苟延残喘。
太后是被德帝捧在手心里的人物,后来的皇帝虽对她早心怀不满,但姜朝嘉表面仍然恭恭敬敬。
太后从没受过囚禁之屈,再加上因她而死那些人的冤魂日日纠缠,不过多久,太后就在圣寿宫中怨极去世。
有大臣上书此事时,皇帝寥寥一笔就准备处理了这事,只是后来有从前伺候在德帝身旁的侍人求见,皇帝思来想去,虽不情愿,但还是遵照德帝旧年的口谕,将太后尸骨与德帝合葬。
无数白骨之下,终于让这宫廷重新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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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之内传出的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待到这风波安定之际,时节已然入夏。
在这段时间里,周雪韶时常不能见到魏襄的身影,一日晴光大好,周雪韶正在院中为一丛魏紫牡丹作画。
期间,有人推门而入。
周雪韶暂时放下手中画笔,朝门口那处望去,一眼见到魏襄。她面上欣喜,唤一声,“昭之。”
魏襄向她走来。
院子里的婢女见状,很快退了下去,院中独独留下周雪韶与魏襄二人。
“回来了。”魏襄上前抱着她,埋头在她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酥酥好香。”
他一说话,他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脖子上,弄得周雪韶发痒,她笑着往后伸手推开了他的头。
“别闹我。”周雪韶重新拿起画笔,笔尖沾了颜色,准备作画。
“没有闹你,让我抱一会儿,很想你。”魏襄仍然不肯松了她。
是是非非已过,魏襄终于能够得出空闲时间与周雪韶亲亲我我,自然是一刻都不肯松开。
周雪韶被他抱住的姿势不便作画,斜了一笔,周雪韶不禁嗔怪:“都是怨你……”
“嗯。怨我。”魏襄抬眼望了望画纸,上面只画了半边牡丹。他怀中人如软玉,偏那牡丹又是那般丽质,魏襄紧了紧喉咙,与她说道:“我们回去做画吧。”
“为什么要回去?”院中牡丹花开的正好,周雪韶不懂魏襄是什么心思。
隔了一会,魏襄似乎经过深思熟虑,才与她说道:“那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夫君来拿笔。”
魏襄的话音落下,他便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握住了周雪韶执笔的手,两人共同描绘,然而笔触不同,画出来的另外几瓣牡丹花瓣形态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