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韶不敢深知其中内情,可是在那上京城中还有她惦念的人,因而未过多久,周雪韶向魏襄问道:“这场变故,可会与我父亲他们有关?”
这便是她惦念的人。
而魏襄在听到周雪韶的这一问后,静静注视着她很久,魏襄没有摇头,他只说:“这是一场谁也无法避开的风波,所以现在我们要回去。”
魏襄话中委婉,却让周雪韶心里一咯噔,为此不由忧心起远在上京城中的父亲一家。
“酥酥。”这时候,魏襄又叫了她一声,对上周雪韶闪动的目光,魏襄说道:“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周雪韶点了点头,“好。”
话虽如此,但是魏襄却没有带着周雪韶即刻走开。
魏襄重新捧起放在桌上的那碗甜粥,将之端到周雪韶面前,魏襄道:“还是吃一点吧。”
周雪韶明白魏襄这是为她考虑,也想到不久后的行程上将有一路颠簸,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周雪韶颔首,从魏襄手里接过甜粥。
吃了一小半后,周雪韶放下碗勺。
魏襄陪着周雪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与周雪韶一起出了房间。
走到房间之外,那群身披铠甲的甲士依旧站在外头,见到他们从房间内走出来,稍微往他们的方向移动半分。
周雪韶的视线从这群甲士身上收回来,往旁边看了看,见到正望着他们满目担忧的轻茵,以及轻茵身旁方才不久才过来的闻扶莘。
触及周雪韶的目光,闻扶莘微微笑一笑。
周雪韶另有心思。
周雪韶对站在她身旁的魏襄说了一声:“我有话想同闻公子单独说说。”
她看着魏襄,魏襄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对着周雪韶笑一下,魏襄从她身旁退让出了一个位置。
魏襄什么都没有说,往那群甲士所在的地方走去。
仍然留在这里的婢女轻茵见状,迟钝了好久,才留下一句:“那周姑娘与公子好好说话”。
轻茵匆匆离开。
于是廊道之下,只剩下周雪韶与闻扶莘两个人。
闻扶莘往周围扫视一圈,之后与周雪韶说道:“此处人多,周姑娘若是想与我说话,便随我去一处清静地方好好说上一说吧。”
闻扶莘这样说,即代表周雪韶要离开魏襄的视线。周雪韶回头看了眼魏襄,他也正注视着她,见到周雪韶看过来,魏襄似是想到原由,他轻轻颔首。
周雪韶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眼前的闻扶莘,道:“好。那就和你一起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闻扶莘听罢,转身走出廊道,周雪韶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路走到客栈前面的小院子里。
在这里,闻扶莘的脚步才有所停留。
他问她,“不知周姑娘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周雪韶看着他,问:“现在那里催我回去,我不与闻公子兜圈子,我只问闻公子一句——”
闻扶莘依然注视着她,虽心中早已有过预想,但闻扶莘仍然亲口问道:“何事?”
周雪韶微微凝神,“闻公子的腿,因何受伤?”
存放在周雪韶心中耿耿于怀至今的,只有这一件事。周雪韶抬头望向闻扶莘,想要闻扶莘给她一个答复。
而与其说是答复,不如说闻扶莘只需要告诉她,这事是否与魏襄有关就好。
想到这里,周雪韶心里有略微紧张感,攥紧了垂下的衣袖。盯着闻扶莘时,周雪韶的呼吸都变得格外轻微起来。
“闻公子,为何不说话?”周雪韶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闻扶莘开口,索性直接问他。
这个时候,闻扶莘才好像刚缓过神来似的,朝着周雪韶一笑,然后道:“周姑娘忽然说起我的伤心事,倒令我有些意外。”
听到闻扶莘这样说,周雪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向他道歉,一句怀有抱歉的话说出口,对面的闻扶莘点点头,似乎是宽恕了她的冒犯。
也是在这以后,闻扶莘才愿意同周雪韶说起,“我这腿是如何伤的,我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却不能将这伤疤在周姑娘面前揭露。想必周姑娘也能懂我的意思吧?”
周雪韶当然懂得,所以周雪韶从没想过要闻扶莘自己伤疤,把旧事回忆起来。周雪韶只是想知道,闻扶莘现在这样,是不是魏襄的手笔。
心里面这样想,周雪韶口头也问出声。
闻扶莘听了,迟钝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稍有疑惑的表情,“周姑娘为何会这样觉得?”闻扶莘淡淡开口。
说话的同时,闻扶莘弯下腰,一手扶住了左腿的膝盖,然后笑着同周雪韶说话:“各中详情我的确不便向周姑娘开口,不过周姑娘若是要将之误解是魏世子所行之事,那便是错了。”
他垂下了眼眸,没有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