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民风开放,尔雅笑了笑,“看来,这个人还挺纯情的嘛,那你觉得他怎么样,不妨试一试?”
温怜脸皮儿薄,红着脸迟疑:“可我们才刚认识而已,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那又如何?”尔雅莞尔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以后可难碰上了。他有约你下次什么时候吗?”
温怜点点头:“他说明天想带我去逛集市。”
“明天?逛集市?”尔雅又是一愣。
这人带温怜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龟兹男儿一般追姑娘做的,但她也没细想,朝她眨眨眼:“明天啊,看来他还挺着急的,明天我为你掩护,你就直接去吧!”
敲门声响,嬷嬷和乳母抱着两个孩子走来。这两个孩子出奇的乖,夜里从来不闹,嬷嬷便让孩子每晚跟着温怜睡。
清月睡着了,只有清安还咿咿呀呀的,他看见了温怜,笑着朝着温怜的方向努努身子。
温怜的心瞬间就化了,伸手去抱他。
她为清安整理好帽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正想亲亲他,可电光火石之间,她顿住了。
这个孩子,怎么和阿渊有几分像?
怎么会!
温怜闭着眼睛摇摇头,一定是今天晚上魔怔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想!
可一闭眼,贺玄渊带着浅浅笑意的面容便浮现在脑海里,清安无意识抓住了她的头发,她猛地睁开眼,孩子以为母亲在逗她,忽地就笑了。
这个笑,与贺玄渊的笑,如出一辙。
温怜觉得自己是疯了。
嬷嬷看她脸色不对,关心道:“今天是不是太累了?不妨今夜我带着孩子们睡?”
温怜复杂地看着清安,点点头:“也好。”
一晚上,温怜都在做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面有一个女子似乎爱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却怎么也不喜欢她,还想把她送去和亲。
第二天一早,温怜昏昏沉沉地起床,什么也记不清楚。可一想到下午要与阿渊见面,她顿时就清醒了。
与人相约,太早太晚都不好,温怜在申时初出了宫门,远远地就看到昨晚那辆马车停在了相同的位置。
她的心,顿时鼓鼓如雷。
“对不住,我来晚了。”温怜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额发别在耳后。
她今天穿的和龟兹女子差不多,烟紫色的长裙拖地,额间还别着他送的玉簪。
贺玄渊闷声一笑,“不急,时间还早,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上马车,温怜就觉得今天马车里的气氛,和昨日完全不同。贺玄渊没说话,但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看得温怜浑身僵硬。
午后本就有些燥热,虽然马车开着窗,但温怜的脸还是绯红,贺玄渊眼底划过一丝笑:“是不是很热?你看看你,额头上都有汗了。”
说完,他就从怀里取出手帕,温怜正准备伸手去接,却不想贺玄渊直接上手为她擦拭。
霎时,温怜的脸越发红润了。
他的指腹无意识触到温怜的肌肤,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我、我自己来就好。”温怜中气不足,伸手想取过手帕,但贺玄渊并没有松手,因此温怜的手刚好覆在了他的手上。
温怜浑身一僵,讷讷地收回手。
贺玄渊最喜欢温怜害羞了,以前他没机会见太多,如今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嗯,鼻尖也有汗。”说完,他用手帕点了点温怜的鼻尖。
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惊鸿掠影一般,拨动着温怜的心弦。
温怜受不了了,再次鼓起勇气:“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可贺玄渊却收起了手帕,方方正正地叠好,又放回了他的怀里。
温怜十分尴尬,哪有用脏了还放回去的道理?她看着贺玄渊,欲言又止:“手帕,我擦过汗就已经脏了,我改天再还你一块新的吧?”
“不用,你用过的不脏。”贺玄渊淡淡道。
温怜:“……”
她觉得更热了。
忽地,马车停了,外面传来一丝骚动。
温怜借故打开车帘,竟见几只骆驼安静地卧在地上,她惊讶地转头看向车里的贺玄渊:“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贺玄渊一笑:“行走在蓝天白云之下,徘徊在金黄沙海之间,倒也算是别样的体验。”
温怜心里一动,她没想过贺玄渊会带她骑骆驼,迟疑道:“可我没骑过,我怕……”
“没事。”贺玄渊拉着她走向骆驼,周围人纷纷向他行礼,他满是笑意地看着温怜,“我为你牵着就行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