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的表情,贺玄渊轻笑:“喜欢你就说喜欢,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
温怜瞥了他一眼,闷闷道:“还好。”
她的抹胸短,清凉的发丝抚在肌肤之上又痒又难受,看他似乎不打算将发簪还给她,更生气了:“你现在是来要回去的吗?”
贺玄渊笑着看她一眼,“当然不是。”
“过来,我来为你重新挽发。”
温怜不愿意让别人碰她,伸出手:“我自己来。”
他已经戏弄了她一次,以为他还会戏弄她,但没想到贺玄渊这回倒是十分爽快地就见玉簪放到了她的手里。
温怜瞧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挽发。
她的头发又多又长,她挽了好几次也不成功,要么太松、要么有几缕漏了,直到她手臂都酸了,也没挽好发髻。
就在她再准备试一次时,贺玄渊忽然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取过了她手中的玉簪。
“我来吧。”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温怜一惊,不受控制地往后一缩,却不想正好撞进了贺玄渊的怀里。
她只着一件抹胸,而贺玄渊穿的也是夏日薄纱,在她贴上贺玄渊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温怜的脸,霎时就红了。
她不敢回身,只能任贺玄渊为她挽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棱骨分明的手指划过她柔顺的发丝,拢起她的长发,细碎的发尾摩挲着她皙白的后颈,痒痒的。
又舒服,又难受。
温怜说不出这种感觉来。
两人靠得极近,贺玄渊从后面拥着她,他身上的味道便随之包裹着她,不受控制地沁入她的鼻息之间。
清冽而淡雅,仿若冬日的初雪。
温怜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熬人。
但贺玄渊却十分喜欢。
他挽得极其不用心,甚至还有些拖延,虽然这个姿势看不到温怜的表情,但是他能够感受她僵硬的身体,以及那双绯红的小耳朵。
他勾起嘴角,不由愈发靠近了些,近到只要再近一寸,他就能将温怜搂进怀里。
虽说龟兹一向清凉,但贺玄渊的体温本就偏高,温怜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靠近,身体不由越发紧张。
“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话一出口,她竟还结巴了一下,温怜暗骂自己不争气。
贺玄渊暗自一笑,见好就收,自觉地退了退,“漏了几缕头发,现在好了。”
他一离开,温怜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贺玄渊的手艺极好,温怜摸了摸头顶所盘的发髻,十分欣喜,可再一细想,他一个男子为什么这么熟练?
顿时,她心里便不再那么舒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她疑惑地看着他:“你这么熟练,肯定为不少姑娘也挽过发吧?”
“自然不会。”贺玄渊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只为你挽过。”
温怜不信,但也不打算追问。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了闹市区,直到马车停下,温怜才意识到自己竟忘了下车。
温怜:“这是哪儿?”
贺玄渊淡淡一笑,伸出手:“出去看看吧。”
七夕佳节,龟兹的男女老少皆会在此处放灯,只不过这种灯并非河灯,而是升到空中的孔明灯。
温怜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婉拒:“多谢公子,我自己可以。”
贺玄渊不在意地收回手,“好。”
他率先下了车,为温怜掀起车帘,温怜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不免有些害怕。
温怜:“这里是哪里?”
贺玄渊:“你先探出头开看看。”
温怜探出身子,将信将疑地抬头,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呆了。
目之所及,漫天遍野的孔明灯在空中飘荡,淡蓝色的天空之下,与明亮的星星交相辉映。
“真漂亮!”温怜赞叹道。
她的眼睛透着欢喜,在淡淡的光之下波光流转,她看着天空,贺玄渊看着她。
你比它们更漂亮,贺玄渊在心里暗道。
“下车吧,我带来了孔明灯,我们也可以放灯。”
温怜雀跃:“好!”
她轻轻一跃,没想到脚一触地却一个栽头朝前摔去,贺玄渊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十分及时妥帖地扶住她。
温怜吓了一跳,忘记了自己现在整个人趴在了贺玄渊的怀里,踩了踩柔软的地面,只顾着诧异:“竟是沙子。”
贺玄渊只敢浅浅地圈住她,享受着久违的拥抱,轻声道:“是沙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贴在温怜的耳边,温怜头皮发麻,猛然间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