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怜儿,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这么久了你也不曾出门,我带你出宫转一转吧。”
温怜眼睛一亮:“真的吗?”
可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暗了下来,低头看着孩子摇摇头,“我走不开。”
尔雅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这些日子,温怜的生活几乎全都被这两个孩子所占据,根本腾不出时间来照顾自己。
离开了贺玄渊,她本该过得更好的。
尔雅嫌弃地看了看她怀中的小崽子,心中越发愤懑。贺玄渊临走之前特意吩咐过,由温怜来照顾这两个孩子,若不是迫于贺玄渊的淫威,她的父亲和哥哥才不会让温怜这么辛苦。
尔雅:“不怕,我现在就去找乳母回来,再说了,王宫里头这么多人,难不成还照顾不好两个孩子?”
温怜说不心动,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日子若不是所有人都压着她照顾这两个孩子,她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关于这两个孩子,所有人都说的是她的夫君出了远门,过段时间机会就接她,可尔雅却在背后偷偷告诉她,她的丈夫早就死了,只是怕她伤心,周围人故意骗她的。
可温怜失忆了,对于这个生死未卜的丈夫,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回来。
“好,我晚上跟你出去。”
尔雅:“到了晚上就晚了,等一会儿乳母回来了,你就来我宫里,我给你打扮打扮。”
即使在怀孕期间,温怜依旧清瘦,现如今五个月过去了,身体早已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眉眼间少了一丝少女的青稚,多了一层女人的韵味。
如花蕾般少女的纯甜、如浓酒般的女人醇香,两种味道在温怜身上缠绵,丝丝扣扣惹人心动。此外,她的眉眼有着江南烟雨的婉约,朦朦胧胧,一颦一笑都有他们龟兹人未见过的雅致。
尔雅相信,只要今夜温怜一出场,定会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
夕阳西下,龟兹城满城都点上了灯笼,大街小巷皆是游玩的男男女女。龟兹民风开放,不拘男女,若是在今夜相中了彼此,甚至当晚就可初试云雨,在第二日上门提亲,谈婚论嫁。
远远望去,夜幕之下,龟兹城繁星点点。
宫城之下,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之上,温怜窘迫地拉扯着身上的纱裙,将暴露在空中的肌肤尽量遮住,有些迟疑:“姐姐,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
尔雅闷声一笑,“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么漂亮,就该这么穿!”
难不成,还要为贺玄渊守活寡不成?!
温怜上身只着一抹渐变水蓝色裹胸,下端坠着一穗穗粉圆珍珠,宛若无骨的腰肢之下,是一条暗金流苏纱裙,长长刚好盖住脚踝。
头发由一只玉兰玉簪高高束起,一条长而镶满细碎宝石的头纱自发顶垂下,勉强遮盖她白到透亮的香肩。
温怜还是有些迟疑,“我这么穿,真的不会太招摇了吗?”
见温怜这么小心翼翼又担心害怕的模样,尔雅在心底暗骂贺玄渊不是人,即使温怜失忆了,却还是这么习惯性地压抑自我。
尔雅掀开车帘,“别担心这些了,你这身打扮是我们龟兹姑娘正常节日装束而已,你看看外面那些姑娘,哪个不是穿成咱们这样的?再说了,你夫君都死透了,你还怕什么呢?”
温怜:“……”
她一身都闪着光,唯有发间的簪子透着温润,尔雅好奇地看着簪子,随口问了句:“这簪子倒是别致,以前也没见你戴过。”
温怜脸色微红,“别人送的。”
推开车门,温怜探出一只脚,昏黄的灯光之下,那脚踝亮的发光。
“等等!”尔雅将人拉回来,笑道:“差点儿忘了这个。”
从车上的小柜里取出一只鎏金的小铃铛,尔雅想要将它系在她的脚踝处,却被温怜躲了躲。
这样依旧够招摇了,若再系一个铃铛,岂不是……
尔雅:“别怕,很多小姑娘都会系的,走起路来多好听呀。”
温怜犹豫:“真的吗?”
尔雅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结,“当然。”
她确实没有骗她,只是没有把话说完而已。一些龟兹女子确实会系铃铛,有些系在发间,有些在手腕,还有些则是在腰间,倒是很少会系在脚踝。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只有未婚女子才会做的事情。
尔雅满意地看着温怜,小时候她就想这么打扮自己的妹妹,而今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带着温怜下车,直奔城中最繁华的街市。
她猜的不错,她们两人一入城中,就在周围引起了一阵赞叹之声,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看见了温怜的人,就算只是余光瞥了一眼,就会立刻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