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间,说谢谢干什么。”尔雅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从袖中掏出一袋儿五颜六色的糖,取出一颗,趁温怜不备,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一丝丝甜意,在嘴里弥漫开来。
尔雅一笑:“可惜我等了那么久,你也没回来。”
“我可没有食言,我真的准备了好多糖果等你。”
“等那个混蛋走了,我在为你挑一个新的夫婿,比那个混蛋好一千倍一万倍!”
……
新约已定,诸位国王皆对着高座之上的年轻帝王行礼。
虽然只有二十余岁,可经此一役,在没人敢怀疑他的魄力和手段。
众人一退,杜衡便气喘吁吁地来报:“陛下,娘娘醒了,要见陛下!”
贺玄渊心头一紧,“她要见我?”
难道,她见了孩子终于改变了心意?!
午后阳光便褪去了,乌云一层叠一层地,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冷风渐起,吹得人浑身发凉。
可贺玄渊却不是。
他的心轻盈地仿佛飘在空中,与温怜相逢的喜悦,孩子出生带来的惊喜,已让他觉得十分幸福。
虽然心底一直在祈求,可他也没指望温怜能一下子就回心转意。
但现在,温怜要见他!
这还是自他们成婚以来,温怜第一次主动要见他!
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几声尖锐刺耳的婴儿哭啼,贺玄渊匆忙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而后心里一跳,加快脚步。
一进门,他便看到稳婆和丫鬟各抱了一个孩子在院子外头来回哄。稳婆看到贺玄渊的身影,赶紧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陛下,娘娘她将两位小殿下都赶了出来,关着门不让进屋。”
贺玄渊炽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脸色阴沉:“到底怎么回事?”
稳婆颤颤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娘娘说,这不是她的孩子,这只是陛下你的孩子。”
“她不要。”
天色昏沉,寒风刺骨,吹得贺玄渊后脊一凉。温怜的话,仿佛一把刀,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
她不要?
什么叫她不要?
她是不要孩子,还是不要他?
抑或是,全都不要!
“把孩子给我。”贺玄渊脸色阴沉,“今天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若是……”
“陛下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稳婆连声答道,带着丫鬟赶紧溜了。
婴儿的哭啼撕心裂肺,人都说母亲最是心软,可温怜竟然忍心将他们关在门外!
贺玄渊心里又气又怒,左右手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朝着屋内喊道:“开门!你不是想见我吗?我这就来了!”
贺玄渊的怒气一向是压着的,温怜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生气。可早在她做出决定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准备了。
“门没锁。”她低声朝外道。
现在她还没有力气下床。
贺玄渊本想一脚踹开门,可忍了忍,还是侧身推门而入。
温怜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靠在软垫之上,脆弱得像是刚糊出来的纸娃娃。
一见温怜这样,贺玄渊的怒火瞬时哑了,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心疼。
那些原本在腹里滚了几遍的伤人之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闷不做声地将孩子送到温怜身边,温怜想推开,却抵不过贺玄渊。婴儿极为有灵性,到了温怜身边就不哭了。
“看到了吧,你是他们的母后,以后再别说那样的话了。”贺玄渊决定不追究刚刚的事情了,他想,一定是她太累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
可温怜却只是低头瞥了瞥孩子,甚至没有抚摸的动作。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些的。”温怜淡淡道,抬头平视着贺玄渊,仿若毫不在意:“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现在,我给你。”
贺玄渊心底一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温怜惨然一笑,他居然问她想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
“贺玄渊,我们就此了结吧,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温怜语气淡然,她从未从过这样平和的语气与贺玄渊交谈,“你我相遇,本就是错误。”
“或许,当年你来接我进宫的那天,我就不该跟你走的。”
也许那样,他们之间还能留下彼此的体面。
贺玄渊看着她唇边的笑意,也不由自主一笑,只不过这样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其中的悲凉。
“你要我放过你?”贺玄渊一把将温怜拉到身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决然道“不可能!”
“你以为我要的是孩子?”贺玄渊嗤笑一声,“我若是想要孩子,天底下无数女人都可以给我生孩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我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