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会这样毫无理由地关心她,在意她,保护她。
“喂!你眼睛长哪儿的!”温怜还未生气,那三个少年便开始朝着那人急匆匆的背影骂道。
“没看见撞了人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喂,你小子撞了人还想跑!”
少年人就是火气大,温怜劝道:“……算了,我没事,别生气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酥,那三少年心里麻酥酥的,见温怜确实没事,他们才作罢。
然而不过一瞬,他们就感到不太对劲了,一大波人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蜂拥而至,他们被迫只能往前走。
凌邵风一把拽住一个路人,“这是发生什么了?”
“公子还不知道吗?天一阁正举办中秋灯笼比赛,若是获得了第一名,就有五百两银子!”
温怜一惊,五百两银子?那可是贺玄铭一年多的俸禄!
段雁回察觉她眼神有变,护着她不让人撞到,问:“你想去参赛?”
温怜下意识点点头,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够她和贺玄铭衣食无忧一整年!
可忽地,她就萎了,失落道:“我不会做灯笼。”
段雁回一笑,“这有何难,我会啊,你要想去,我陪你去。”
温怜眼睛一亮:“多谢!那我们两人人一起参赛,若是赢了,咱们就平分!”
段雁回有些宠溺地看着她,“这么有自信?这人可不少呢。”
温怜笑了笑,没说话。
天一阁本是书法名堂,虽是看谁灯笼做得好,但大抵最后也是看灯笼上的字谁提的最好。
早在十多年前,天一阁就曾拜访温轲,求他为他们写牌匾。当时温怜也在,亲眼见到他写下“天一阁”三个遒劲苍穹的大字。
若只是单纯地比字的话,温怜便胸有成竹。毕竟她的字,虽然被书法大家徐夫子指指点点,但大体上也是满意的。
只是,当看到空白的宣纸时,温怜皱起了眉头。
“你会画画吗?”她有些犯难,她对她的字有信心,可她的画技属实一般,只能勉强应付。
“姑娘,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凌邵风拍拍段雁回的肩膀,眉飞色舞道:“我们雁回兄的画,那可是一册难求啊!”
“就是就是,京里面不知多少贵人托关系,只为求得一副雁回兄的真迹。”
温怜被他们逗得一笑,看着段雁回:“当真?”
纵使脾气再好,段雁回也被这群人吹得有些窘迫,他尴尬地笑了笑:“也就一般,但若是全凭画的话,帮你得奖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温怜心里一喜,没想到今天出门,果然就让她撞到了发财的机会!若是这笔钱拿回去,她和贺玄铭的小金库就能充实不少!
作画需得一会儿功夫,温怜站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段雁回作画,一边想自己该题什么字。
“咦?真是奇怪呢。”
忽地,凌邵风走到温怜和段雁回的对面,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关子辰也凑了过去,“什么奇怪?”
凌邵风凑到他耳边耳语,“你没发现这位姑娘和雁回兄,长得真的还是有那么一些像的。”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两人的眼睛上,道:“尤其是眼睛,虽然眼眸的颜色不太一样,但那形状简直如出一辙。”
关子辰闻言看去,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温怜并不是段雁回的妹妹了,但他依旧是被凌邵风的话惊了。
关子辰:“诶?果真如邵风兄所言!太像了!”
温怜和段雁回同时抬头,异口同声:“什么太像了?”
关子辰:更像了!
凌邵风心里一动,怕多生事端,暗中拦在关子辰前,抢先道:“没什么,我们看看到了一对双胞胎。”
段雁回是他们不久前认识的龟兹画家,尚能算是知根知底,但温怜……她容貌、衣着、谈吐皆是不俗,能识文断字不说,还写的一手好书法,这已是说明其家世不菲。
更奇怪的是,如此女子,他们竟然从未听说过!他们好歹也是京中权贵富商的子弟,这未免太过离奇。
两人一心都在画上,丝毫没察觉凌邵风的小心思。温怜的目光落在笔端,越看,脸上的笑意越大。
果真如他们所言,段雁回的画技十分了得,不过寥寥数笔,中秋的意境就已经跃然纸上。
真是让她撞上大运了,她心里暗喜,不由得去看段雁回,赞道:“段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段雁回谦虚一笑,收笔:“不过尔尔,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