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喜欢跟熟悉的人身体接触,她既心底认定了贺玄铭是她的夫君,那么此生此世,他们便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贺玄渊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将人搂紧了些。
“你中秋想出去玩儿,也不是不行。”贺玄渊收了笑意,温怜向往着自由,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将人锁在宅院里。
温怜眼神一亮:“真呢吗?”
贺玄渊:“自然是真的,只是……”
听到只是二字,温怜顿时没了兴致,丧气道:“只是什么?”
贺玄渊:“只是到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感觉到身边人安静了,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到时候就让王管家陪你去,如果到了戌时我还没回来,你就先自己去。”
温怜低着头,闷不做声。
贺玄渊知道她不高兴,低头又哄了一阵,才把人重新哄睡。
……
中秋夜宴,宫里焕然一新。周帝的意外逝世,并没有冲散人们对节日的庆祝。
过去十年,大周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一不活在漠北铁骑的恐惧之中,平日里缩衣节食,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战士们少小离家老大回,十年才能与家人团聚。
此次的中秋,是停战以后第一个大型节日,贺玄渊下令举国同欢,让所有人都能过一个称心如意的团圆之夜。
群臣共饮,一派欢乐。
高座之上,贺玄渊正襟危坐,神色凛冽,仿若漠北的冷风已经将他塑成了形。
程安向同桌的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起身端起酒杯,朝着贺玄渊高声道:
“中秋佳节,举国同欢,臣愿我大周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愿陛下花好月圆,美人在怀!”
话音刚落,另一桌人有人发出几声笑,“哈哈哈,卢大人可要罚酒,这祝酒词可说错了。”
卢荣满脸通红,一身醉意:“齐大人这是何意?我哪句话说错了?”
齐凝一嗤:“陛下至今未曾婚配,何来花好月圆之说?”
齐凝一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半晌,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对着贺玄渊:“陛下,臣认为卢大人所言有理,今日中秋佳节,还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可如今后宫虚位,臣等愿陛下早日成家。”
他一说完,后面紧跟着一群人纷纷站起了身,“愿陛下早日成婚,立中宫之主。”
贺玄渊脸色微动,目光朝程安望去,见他稳坐钓鱼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不禁心里冷笑。
老狐狸!
见底下吵的越发火热,贺玄渊皱眉端起酒杯,“家国一体,国即是家。如今风雨飘摇,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漠北虽定,可南有南蛮,东有海贼,岂能容朕醉享太平?”
“可……”
“齐大人、卢大人你们不必说了。”贺玄渊不耐地打断他们,只不过他却并未看他,而是一双眼紧盯着程安。
看着程安依旧闭目养神、一副超脱的样子,沉声:“朕意已决,江山社稷较之朕,更甚矣。”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贺玄渊已经将后路堵死,一时间夜宴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众卿自便,朕还有公文要处理,就不陪众位爱卿了。”贺玄渊漠然地略过文武百官,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望着贺玄渊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齐凝和卢荣满是担忧地看向脸色铁青的程安,“老师,我等……”
“闭嘴!”程安厉声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看着贺玄渊的方向,脸上又青又白,胡子气的颤抖。
想过河拆桥?呵!没那么容易!
“齐凝!你派人去宁王府,看看贺玄铭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他凑近齐凝的耳边,悄声吩咐。
齐凝立刻会意:“老师想用宁王来牵制陛下?”
程安:“他既不让我称心如意,我岂又会让他好过?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
夜宴之上,另一桌人见了程安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不禁笑出了声来。
程安怒瞪过去,只见大将军杜威笑得满脸通红,胡子乱颤。
程安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杜威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耸耸肩:“我笑我的,关你屁事!”
程安:“你!”
杜威:“我看程丞相有这个闲心和我吵架,还不如多去找几个媒婆好好为你女儿觅觅夫家,若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的女儿快满十九了吧?”
女子十五岁及笄,大多数女子早在及笄前就定了亲,及笄过后不久就过门,就算极其疼爱女儿的人家愿意让女儿在家多待几年,也鲜有能拖到十九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