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和你娘一样是个狐媚子,现在你满意了!”
她紧紧地盯着温怜,眼里的怨恨和毒辣,仿佛一条毒蛇想要将温怜吞入腹中,话音未落,她随手拔掉头上的金钗,用力地向温怜的脸上砸去。
金钗一端锋利,若被砸中,后果不堪设想。温怜本就一直保持着警觉,见温心绵的动作,敏捷地偏过头,才堪堪躲过。
“姑母这说的是什么话?”温怜神色未变,慢条斯理地将鬓边被打落的发丝勾在耳后,“我究竟满意什么了?”
“我的父母被你们残害致死,你们把我带进宫,一个把我当禁脔,一个将傻子一样骗了十年,敢问姑母,我究竟满意什么了?”
“别叫我姑母!”温心绵厉声喊道:“你是温轲那个庶出贱种和那个西域来的胡女生出的杂种,不配叫我姑母!”
“你们一家人,都是些下贱货!”
无法想象,堂堂一国之母就会如此脏话连篇,温怜的脸色,瞬间冷了。
看着温怜僵硬的脸色,温心绵仿佛终于扳回了一局,笑着嘲讽:“怎么?仅仅这样就生气了?你娘当初,可是任凭我怎么骂都低着头小声赔罪的!”
“你什么意思?”温怜皱眉,“你和我娘见过?”
“哈哈哈哈,你竟然问我什么意思?”心里憋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能说出口了,一想到这个秘密会让眼前的人崩溃,温心绵便抑制不住地大笑。
温心绵:“你以为你娘真是跳井死的吗?”
温怜脸色一僵:“你究竟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温心绵悠悠地靠在身后的椅凳上,嗤笑一声:“你娘和你一样,都是些表里不一的下贱之人!面上一副清高的模样,背地里却都是婊/子。”
“你爹一死,那个贱人便勾引先皇。那天早上,我把她骂了那么久,她一边哭着说自己是被迫的,一边说自己孩子还小,不能跳下去。”
“还以为她有多清高呢,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既然她不想跳进去保全她的清白,那我就只好帮她了。”
温心绵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将过去那些零碎的记忆炸了起来,温怜脑中轰然一响,电光火石之间,有些事情忽然明了了。
母亲走的那日早晨,她曾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哭声,那声音又细又小,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了别人。
当时睡梦中的她甚至还害怕地将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地喊着娘亲。
她没想到,那竟是母亲的哭声!
原来,母亲并没有抛下她!在受了那么多煎熬之后,母亲依然想要保护她!
心口忽地传来一阵刺痛,五脏六腑似乎被一只手用力揉搓,温怜惨白着脸不住地干呕,双眼呛得绯红。
看见温怜的模样,温心绵笑得越发癫狂:“看你这样,你娘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你知道你的好娘亲最后走的时候,最后说了什么吗?”
“她在最后也还在求我,求我饶了你。”
“你们母女情深,可真是感天动地啊!”
五脏六腑被搅得天翻地覆,温怜难受地抓紧胸口的衣服,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她怒视喝道:“闭嘴!”
“你给我闭嘴!”
温心绵得意地看着她,温怜的表现,十分对她的胃口。自周帝死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感受过这种处于上风的感觉了。
温怜越痛苦,她就越快乐。
这种快乐,甚至比周帝重新活过来还让她心潮澎湃。
“闭嘴?”温心绵冷笑一声,“你让我母子离心离德,我又怎么能让你和你娘母女情深?”
“你之前提的条件,我答应你,只不过不能是现在。”
“你出嫁那日,我便让李贵人藏在你的送嫁队伍中,随你一起出去,如何?”
然而,温怜却埋头蜷曲在地上,恍若未闻。
温心绵等得不耐烦,正打算催促两句,却见一直僵着不动的温怜,忽然站起了身子,眼神一望见不到底,紫灰色的眸子完全变成了紫色,简直像是妖精。
温心绵心里一窒,看着温怜朝自己走来,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温怜脚步不停,随手抽出发间早晨贺玄渊亲手为她别的玉簪,紧紧地握在手里。
“杀你。”
温怜薄唇微启,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难以想象的寒意。
温心绵脸上一片惨白,颤抖地动了动身子,不住地往后退:“你、你疯了!”
“我是一国太后,你敢杀了我!?”
“就算贺玄渊再喜欢你,你若是敢伤害我,他也保不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