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筹码,程清妍很快冷静下来,言语里甚至还带着得意与自满,她娇笑道:“太子殿下今天找我来,就是问我这些事儿的?我一个闺阁内的姑娘家,哪里知道这些?”
“您要问这些,直接问我父亲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我呢?”
见她机敏地拒绝,贺玄渊神色未变,抬眼看她:“既然你父亲已经告诉你了,那就看你了。”
“毕竟,孤要的太子妃,必须全心全意属于我,绝不能背叛。”
温怜猛地看向贺玄渊,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成为贺玄渊的太子妃,曾多次想象若是知道了他的婚讯,她该如何自处。
可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他的婚讯。她如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只能藏在这样一个角落里。
正如她对贺玄渊的感情,永远不见天日。
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影响外面的两人,见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程清妍脸上一喜,一想到眼前之人会是自己的丈夫,她突然生出几分娇羞。
余光中,她看到木箱的缝隙闪过一丝阴影,她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缓步走到木箱边上,略微提高了声音。
“臣女,已经爱慕殿下多年了。”
“殿下不知,早在多年前,臣女也进过一次宫,当时便喜欢上了殿下,只是奈何无法再进宫。三年前,当臣女在城楼上看到了正欲北上的军队,才得缘再次见到殿下。”
“臣女当时就发誓,此生非殿下不嫁。这么多年了,臣女一直在等着殿下,等着这一天!”
这一番自白,五分真五分假,但她说的可谓十成的情深意切。程清妍一时情难自禁,潸然泪下,一阵梨花带雨。
然而,对面的贺玄渊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纵使是习惯了演戏的程清妍,此时她也不免脸色僵了。她曾靠着这一招,不知对付了多少他父亲想上位的妾室。
但贺玄渊……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
“孤,不喜欢总是哭的女人。”贺玄渊看着她,冷冷道。
角落的温怜心里一梗,虽然贺玄渊并未明说,但她知道他说的是她。她咬了咬嘴唇,忍住即将抑制不住的哽咽和抽泣。
程清妍没想到贺玄渊居然软硬皆不吃,她顿了顿:“……臣女知道了。”
明明屋内只有两个人,但贺玄渊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温怜,甚至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
贺玄渊烦躁地向外看了看天色,有些意兴阑珊:“如此,孤便通知礼部,让他们择一个日子。”
“是。”程清妍见事情落定,脸上先重新恢复了笑意,接着她低头看了看箱子,脸上笑意一凝,朝着贺玄渊欲言又止。
见她的眼神总往书箱上瞟,贺玄渊也朝书箱看了一眼。
见贺玄渊的眼神飘了过来,温怜吓得屏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出。
没发现什么异常,他随意一问:“还有何事?”
程清妍犹豫一瞬,她知道贺玄渊的目标是皇位,但对温怜十分在意……但不知他到底有几分情意。
若是她真的将贺玄渊送上皇位,而贺玄渊又立了温怜为后,那她岂不是为她人做嫁衣?
看着贺玄渊淡淡的眼神,她捏了捏衣袖,硬着头皮道:“听闻镇国侯之女温怜自由在宫中长大,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臣女……”
“你不必担心这个。”贺玄渊见她提起温怜,眉心一皱,连忙打断。
见他如此回避,反而越发显得在意,程清妍心里越发不快,但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示出作为太子妃的气度。
她以退为进,言语里带了几分哽咽:“臣女不是那般不懂事的人,殿下若是真有意温小姐,便可将她纳为侧妃……”
毕竟,若只是侧妃,那她身为太子妃,便有无数种方法对付她。
“你不必担心这个。”贺玄渊阴沉着脸,自刚刚杜衡告诉他一来,谢蔚尘的话就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不是阿猫阿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会将温怜带的远远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刻在了贺玄渊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看着程清妍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开口便有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怨气,“不过是当初为了博得一个善待遗孤的美名,摆在宫中的物件儿罢了。”
“和阿猫阿狗无异!”
忽然,屋内闷声一响,两人神情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