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沉倔强地扭过头,自我评价是:绝美。
这满身是伤,加上倔强清冷的表情,已经拿捏到狗血渣贱文里的关键核心要素了!
男人办事,不带点血,都不叫虐身虐心渣贱文的!
他躲避的动作让宗霆不由将他抱紧,力气大到像要掐碎他的骨头。
兰沉脸色苍白,咬住嘴唇,硬是不肯呼痛。
宗霆缓慢呼出一口鼻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他把兰沉抱上直升机,让副驾驶座上的鲁西迪吓了一跳:“少、少爷,你怎么弄成这样了,飞机上好像没放医疗箱,等回军部我去给您包扎一下……”
却被宗霆冷冷地杀了一记眼刀。
鲁西迪立刻识相地闭上嘴。
“回我的住处。”宗霆道。
“是,将军!”
红发青年不敢再多嘴。
兰沉一路被宗霆抱在怀中,两人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视线放空,呆呆地看着空气,而宗霆则在他头顶转过头,望向窗外。
飞机降落于B区上将府邸。
宗霆把兰沉抱回府中时,惊得府中佣人们都纷纷跑出来,各自忙着端茶倒水、收拾床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乱得人仰马翻。
兰沉被宗霆放到床上,宗霆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他。
此景此经,宛如和小男友偷偷私奔之后被家长抓住的现场,非常、极其地焦灼。
兰沉靠做在床上,因为紧张,而半遮半掩地用手盖住伤口,屈起双腿,像是抱膝坐在床上,眼神没有与宗霆接触。
一名女佣端着消毒用品和温水走进房间,忐忑地看了眼宗霆,问道:“将军,少爷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她偷偷摸摸地打量兰沉。
这几天来,府里的佣人们也都已经听说了宗霆和兰沉离婚的消息,她们都很震惊,毕竟之前将军和少爷的关系看起来还比以前好多了,怎么会突然离婚的呢……?
不过宗霆一切如常,他们也自然不敢多问。虽然兰沉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住在府中,但他们依然每天在打扫他之前住的那件房间。
今天这两个人又大晚上回来,少爷还满身是伤,不会是两个人吵架,将军把少爷给打了吧……
女佣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不,她怎么能这样揣测将军,将军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她尽管拼命催眠自己,但内心已经隐隐开始谴责起宗霆了。
兰沉开口,很平静地说:“不用……再叫我少爷了。我和他已经离婚,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说完,他苦涩地垂下头。
女佣愣了下,心惊肉跳: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又看了眼宗霆,征询他的意见。
宗霆没出声,不置可否。
女佣便更不敢说什么,她有点慌忙地把东西放到一边,刚要蹲下帮兰沉处理伤口,宗霆就开口:“放着吧,我来弄。”
她顿时松了口气,马上道:“好的,那我先退下了。”
她赶忙低着头离开屋内,完全不敢参与里面那两人的交流。
电子感应门在女佣离去后自动关上。
宗霆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放在盘子里的消毒棉签,对兰沉命令道:“腿放平。”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兰沉:……壮,你手背上都捏出青筋了。
他怯怯地低着头,把腿伸直,小声道:“……我自己来吧。”
宗霆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兰沉同样满是伤口的手掌。
兰沉尴尬地将双手放下,交叠在身前。
宗霆坐在床沿,侧过身子,垂眸给兰沉清理伤口。
他出身行伍,常年行军征战,对他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因此早就习惯于简单处理这种外伤。
他动作熟练地用毛巾蘸温水擦掉兰沉腿上血渍,然后用镊子帮他挑出那些嵌在皮肉里的碎沙砾和石子。
当宗霆将一颗石子从伤口中夹出来时,兰沉疼得腿一抽,情不自禁痛呼了一声:“唔……”
宗霆手一顿。
那两片形状好看坚毅的薄唇轻轻抿了下,黑色浓眉微抬:“很痛?”
兰沉咬唇,蹙眉道:“……还好。不,不算很痛……”
宗霆冷着脸,终于问出:“你就这么喜欢他?”
“谁?”兰沉先是不经大脑地回了一句,随后才反应过来宗霆指的是谁。
他立刻警觉,攥起手心,不愿回答。
这幅模样,看在宗霆眼中,便是更确定了兰沉对陆昂的感情。
……甚至他已经见过摄政王,都不愿放弃这份感情。
宗霆完全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不想承认,心底油然而生的……嫉妒。
就为了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