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身,面向姑娘,长臂一伸,在被子底下捉住了姑娘的柔荑,把她拉向自己,自己也朝姑娘靠了靠,手穿过姑娘堪堪一握的楚腰,一用力,便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圆青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霸道?
但他的怀抱确实很温暖,圆青素手蹭在男人的胸口,唇角弯了弯。
穆宴辞亲了亲姑娘馨香的发顶,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姑娘的身子。
姑娘舒服得似是一只被顺毛的小猫,身子轻颤,尾巴左摇右晃。
清冽好闻的柏香突然靠近,姑娘的唇被暗夜里的男人叼住。
姑娘一愣,纤长素手被那人捉住,手指被撑开,那人的修长手指嵌进来,两人五指相扣。
外面庭院里开始起了露水,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翌日,圆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时,身边那人早就不在了。
碧萝进来伺候主子梳洗,却见主子光彩照人,尤其是嘴唇,比往日要红艳不少,好似涂了口脂一般。
“太子爷呢?出去了还是在府上?”圆青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随口问道。
碧萝道:“太子爷一大早用了膳就去詹事府了。奴婢听李管事说,太子爷婚假也快结束了,明日就该上朝了。”
圆青点头,又问了崽崽的情况,知道他在前院上课,遂放了心。
用过早膳,圆青去见了赵母和戚氏,她们还不知道她昨日和穆宴辞在明湖山庄发生的事儿,只是以为他们回来得晚了些。
母女两个说了会儿闲话,戚氏瞧着女儿明媚鲜妍,比往日更盛,心里欢喜,问道:“囡囡,你和宴辞,是不是真好了?”
圆青咬唇,没有反驳。
昨晚那人吻她时,和以往都不相同,他似一头温柔的野兽,既霸道又温柔,似春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又似烈日骄阳,热情得要把人融化。
姑娘耳根悄悄红了。
戚氏是过来人,一瞧见女儿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自己过得不幸,因此更加希望女儿过得幸福。
“囡囡,娘给你又绣了一件肚兜,你看看喜不喜欢。”戚氏起身,把肚兜拿了出来。
圆青脸上一烫,见上面绣的纹样是鸳鸯戏水,脸上有些羞赧道:“谢谢阿娘。”
她的肚兜都是自己画的花样子,通常只是鲜花,各色鲜花,没有这样的。
母女俩又在一起扯了会儿闲篇,圆青便回去了。她翻了翻账册,有些心不在焉,又拿了话本子来看,发现写的都是一些负心薄情汉,又或者男子共享齐人之福的故事,看着有些作呕。
圆青便提了笔,坐在书案前,寻思着如何向永昭长公主复仇的计划。
永昭长公主的权势来自于她对朝堂的影响,以及珣帝对她的忌惮,她玩弄权术,也豢养面首,和一个位高权重野心勃勃的男子并无分别。
目下的问题是,长公主和屠述、胡弘有所勾连,而屠述又是尤皇后的人,这些人联结在一块儿,就会变得很难对付。
所谓根基,就是这些复杂的人脉关系。
要对付他们,只能分而化之,一个一个剪除。
倘若这长公主当真存了要左右朝局的心思,穆宴辞不听她的话,不入她布下的局,那么她会不会恼羞成怒,起了要废掉太子、另立嗣君的心思呢?
这不是不可能。
昨日借着赏花宴,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公然行此污秽下作之事,以为只要事成了,就可以不择手段,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都不顾了。
对付这样的无耻小人,寻常手段根本伤不了他们。
自己动手,又难免留下把柄,落人口实。
圆青思来想去,最后只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借刀杀人。
傍晚时分,李管事来报,“太子妃,庆国公来了。”
圆青有些讶异,父亲来做什么?但念着他给自己置办了三百二十台嫁妆的份上,圆青决定去前院看看他。
片刻后,父女俩在前厅相见。
圆青笑道:“父亲怎的突然来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辈子了,这大概是颜圆青在父亲颜平面前腰杆子挺得最直的一次。
她是太子妃,按照国礼,该是颜平这个国公给她见礼;按照家礼,该她这个当女儿的给颜平见礼。
若颜平给她见礼,那她就还礼,若他不给她行礼,那她也不还礼,左右是扯平了。
颜平一愣,长女没有向他这个父亲请安,那他就该给长女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