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穆润尧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打情骂俏,心里狠狠一缩,他这个昔日的嗣君,朝如今的太子爷穆宴辞见礼:“太子,政事不多么?”
言外之意是,竟还有闲心来逛寺庙?
昔日他做嗣君之时,每日都要处理政务到凌晨,根本没有时间出来玩,以至于他错过了和颜大姑娘私下相处的机会。
他本以为,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同颜大姑娘好好相处,让她慢慢爱上他,谁知她离开了京城,而他也不再是嗣君。
他找了她四年,结果还是被穆宴辞捷足先登,他抢占了先机,成了她孩子的爹,而他未能诉诸于口的心意,似是永远不合时宜,没有机会再表达出来。
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姑娘,曾差点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穆润尧内心的遗憾就会如同巨浪将其吞噬殆尽。
穆宴辞瞥穆润尧一眼,锋薄唇角轻轻一勾,“还好。孤处理政务速度挺快的。”
言外之意是,某人当年之所以忙忙碌碌,不是因为政务太忙,抽不开身,而是因为处理政务的效率太低,不堪为大晋朝的嗣君。
所以被撸下来,也并不冤枉。
前嗣君穆润尧:“……”
感觉有被冒犯到。
颜圆青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了一遍,她不得不出声打断道:“二位,我的妹妹和一个男人在里面,我们是否该先处理这桩事儿?”
穆宴辞看着眼前的姑娘,后者看他一眼,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他就是莫名懂了她的意思。
“张三,李四,颜二姑娘被歹徒挟持,还不快破门救人?”穆宴辞转身朝缀在不远处的一株桂花树下的几名锦衣卫朗声道。
张三和李四领命,带着人,冲到厢房的门前,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抬腿,踹了槅扇一脚。
只听啪的一声,两侧槅扇应声倒地,惊起了屋内的一对野鸳鸯。
二人皆衣衫半退,颜锦若更是云鬟打湿,粉面含春,媚态横生。
好事被打断,男人双目赤红,回头瞪了一眼,“哪个不长眼的秃驴敢——”坏我好事?
视线触碰到颜圆青、穆宴辞和穆润尧等人时,原本气焰嚣张,眼神狠厉乖张的卫王世子穆润礼,登时眼瞳一震,身子僵了半边。
这些人怎么会来?
一旁的穆润尧神色古怪,他没料到,卫王世子竟如此不堪,居然诱骗颜二姑娘的身子。
怪道他素来不与自己亲厚,今日会突然邀请他同来大慈恩寺游玩,还把颜大姑娘的消息告诉他。
他还傻傻地感激过穆润礼对自己的帮助呢。所以,竟然是想让他拖住颜大姑娘么?
颜锦若又羞又恼,她顾不上去看任何人,只是拉起禅房的禅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颜圆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颜二和穆润礼之间早有奸情,这就解释得通了。
她故意惊讶道:“二妹妹,尤姨娘重伤在床,你、你怎可借上香的名义,行如此荒唐的行径!亏得我如此信你,还想与你同归于好,你却如此不知自爱,庆国公府的颜面都被你丢完了。”
颜锦若没有吭声。
她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何原本去抓奸颜圆青的穆宴辞,会出现在这里?
颜圆青怎么会没有遭到她的算计,而她原本一向很隐蔽的偷欢场所,怎么会突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是颜圆青吗?
穆宴辞似笑非笑道:“按大晋律规定,男女通奸,男女各打八十大板,女方另外嫁人。”
男人说着,不等人反应,便挥手令张三和李四把卫王世子穆润礼给抓起来了。
穆润礼惊慌失措,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有礼,“太子,饶命,太子,是贱人勾引的我,我是、我是着了她的道儿,故而一时犯错,还望太子爷饶恕。”
颜锦若心里冰凉一片,方才还火热的身子,登时如坠冰窟。
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令她失望了,她是有多眼瞎,才会想把自己的终生大事交付给他呀!
穆宴辞不为所动,只一挥手,便见张三和李四等人鱼贯而入,将穆润礼和颜锦若绑了,要送去顺天府衙门。
颜锦若终于慌了。
她拢了拢衣襟,对着颜圆青跪下道:“姐姐,我知错了,你救救我,若是我名声坏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是不是?咱们可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的名声着想,你也不能不管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