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青心头微微悸动,没有答他。
穆宴辞垂眸看着月色下颜大姑娘白皙动人的芙蓉面,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嗓音低哑道:“圆圆,我可以亲亲你吗?”
圆青一愣,面颊烧起来,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几日,两人每天都会亲吻,而且每次亲吻时长都越来越长,她似乎已经习惯和眼前人亲吻了。
可此刻他突然提出额外的要求,她却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该答应吗,还是该拒绝?
默了片刻,圆青点点头,“可以,不过,算上这次,五次的机会就用完了。”
穆宴辞挑了挑剑眉,轻笑道:“罢了,留着明日再亲罢。”
圆青淡淡笑着,不知为何,心底却缠绕上一丝莫名的失落。
二人在月色下立了一刻钟,便回去歇着了。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圆青沾着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她不知道趴在床里侧的男人是何时入睡的。
圆青梦到前世,自己被抓入诏狱,遭受严刑拷打,手筋和脚筋被挑断时的情景。
梦里的她很是气愤,对着北镇抚司镇抚使屠述口若悬河,诉说着自己的无辜被冤。
“嗣君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呢?杀了他,我自己也得死,我又不是个傻子,这么想不开,要杀了一国的嗣君?而且还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
“毒药,我没买过,你们去庆国公府搜一下,谁房里有毒药,或者去药铺查询,谁买了那种毒药,一查就明白了。下毒之人,很有可能是颜锦若,虽然我没有证据,也想不通她为何这么做,但若不是我,肯定就只能是她了。你们去查查她罢!”
“你们再想想,嗣君死了,接下来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嗣君,凶手便很有可能就是他。”
“你们北镇抚司查案不是一向很厉害吗?为何不去查案,专盯着我一个弱女子,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到底是为什么?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我左右是将死之人,镇抚使大人何不让我做个明白鬼?死了我也好去找那个害我之人,免得找上大人你啊!”
……
床上的姑娘却瑟缩着身子,眼角早已湿润。
穆宴辞睁开眸子,见颜大姑娘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一揪,也不知她梦到什么,竟让她委屈成这样。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挪了过去,在姑娘身边躺下,伸臂把姑娘搂进了怀里。
修长的手轻抚着姑娘柔韧的脊背,轻声哄慰:“圆圆,莫怕,九哥在,九哥一直都在,九哥会守护你,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怀里的姑娘抽泣了一会儿后,也不知后面又梦到了什么,渐渐停止了发抖,也不哭了。穆宴辞抬手,轻轻抹掉姑娘眼角的泪痕。
翌日一早,圆青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抱里。
她还以为,又和上次雷雨夜一样,是自己跑过来的,结果她抬头一看,是在外侧没错,而且眼前人向右侧躺着,不像是她挪到里侧,又把人搬出来的样子。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人,他睡得正沉,浓密的眼睫毛覆在眼睑上,下颔线流畅锋利,睡着的样子甚至比他醒着时更加让人赏心悦目。
突出的喉结莫名优雅,让人想摸。
她抬手,拇指指腹轻轻触碰了几下穆宴辞的喉结,却发现腰间的手更加用力,把她按到了眼前人的怀里。
圆青想推开眼前人,却被他抱得更紧,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圆圆别动,让九哥再抱抱。”
圆青眨了眨羽睫,迟疑了一会儿。
“好了,我要起床了,一会儿崽崽该来找我们了。”圆青终于还是强硬地推开了穆宴辞,穿鞋起床,准备洗漱。
这一日,过得分外平静无波,穆宴辞也没有再要求日行一亲,他仿佛忘了还剩最后一次的亲吻机会。
睡前,圆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住没问,她觉得,若是自己问了,那人一定会觉得是她想亲。
不,她不想,她告诉自己。
日升月落,如此循环往复了三次,眼见得船只明日就要抵达京城。
圆青不相信穆宴辞是忘了此事,遂留心观察起那人来。
他伤势渐渐愈合,伤口虽有些痒,但因为在秋季,比较凉爽,倒也便于休养身体。
他每日教儿子读书,写字,也和她对弈几局,其余时间则自己看书,偶尔也走到船尾,去看李四陪颜闲网鱼。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颜闲一直跟着他姥姥睡,夜里她和他同床而眠,中间隔着一点空隙,彼此很默契地谁也没有越过那道无形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