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嗯了一声,嗓音暗哑。
喝醉了的姑娘果真把巾帕丢到了穆宴辞的身上,准备爬下床穿鞋。
穆宴辞捡起腿上的巾帕, 垂眸看了一会儿,身旁姑娘撅着屁股从他身旁爬过, 手中的巾帕被他攥紧, 墨黑的眸色翻涌, 一股无法形容的躁意在他体内蹿起。
圆青已经爬到了罗汉床的边沿,正要改为坐姿, 腰腹间忽然横过来一只劲瘦有力的胳膊,她被捞起来, 坐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似是被男人非同寻常的体温给烫得打了一个哆嗦。
“你干什么呀?”圆青嗓音娇娇软软, 似是笼上了一层雾气。
穆宴辞一手穿过姑娘的腿弯,霸道地将人换了个方向, 使其正对着自己。
姑娘冉冉酡颜,正睁着一双醉眼迷离的茶色杏眸望着他,樱唇微微张开着。
“娘子,我想亲你,可以吗?”穆宴辞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温柔的蛊惑。
圆青胸口慢慢起伏着,她分不清眼前的一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做梦。
她抬手,纤长的素手摸了一把男人凸起的喉结,男人身子一僵。
穆宴辞把怀里的姑娘搂得更紧了几分,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又重重地抚过姑娘的唇瓣,樱粉唇瓣染上一层血色。
圆青实在是醉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下男人的指腹。
轰的一下。
也许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托着怀里姑娘纤细的后颈,极轻地摩挲着,穆宴辞墨黑的眸色越发晦暗不明,少顷,男人俯身,霸道而强势地吻住了颜大姑娘的唇。
夜风飒飒,月上中天。
院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响,似乎也能听到露水打湿植物的润泽声,以及小猫被捏着后颈肉欺负时发出的呜咽声。
翌日一早,圆青睡到很晚才醒。
比昨天还晚。
但穆宴辞却起得很早。
圆青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她嗓子很干,起床后第一时间就是喝水,喝了大半杯水后,她才去浴房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才发现嘴唇好像有什么地方破了,洗漱完对着镜子一看,发现唇珠好像有点肿,还破皮了?
她黛眉蹙起,使劲儿回忆嘴唇破皮的原因。
闭上眼睛,一些混乱的画面掠过脑际,她又惊得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了什么?!
昨晚她喝多了,晕乎乎的,想要回来睡觉,被穆宴辞拉着给他绞头发,然后穆宴辞好像是抱住了她?!
他好像还亲了她?!
他似乎亲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什么都不知道了,昏睡了过去?!
圆青狠狠地呆住了。
她在房间里无声地发了一会儿疯,不知道穆宴辞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都能想起来,他这个当事人没道理一点儿也不记得罢?
怎么办?
假夫妻怎么能亲嘴呢?
圆青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直视穆宴辞这个同盟者了。
她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许久,直到赵母等人用完朝食,水花来和她告别,她才硬着头皮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打定主意,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免得彼此尴尬。
只要她不尴尬了,尴尬的就是穆宴辞。
圆青和赵母等人打过招呼,刻意没看穆宴辞一眼,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打算将十亩花田和两间铺子交给水花打理的事情说了。
“……这间宅子,水花来县城了,可以住,李老头会留在这里看守。我把提取纯露和精油,以及制作胭脂水粉的方子留给水花,怜青、乾安和坤平也留给你使唤,但地契、身契和这座宅子的房契仍在我手上。所得利润,水花可得一成利,剩下九成,刨去开支,全都归我个人。”
水花震惊得双目圆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嫂嫂,你真要把这么赚钱的生意交给我来做啊?我要是搞砸了,可怎么办?嫂嫂,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别人?我怕我误了你的事儿。”
邓大郎却有些意动,他们当农民的,只能勉强糊口,根本存不下几个铜板,若没有别的门路赚钱,一辈子也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孩子也很难有出息。
难得媳妇的嫂子愿意帮衬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很想抓住。
邓大郎拽了拽水花的衣袖,看着圆青道:“既然嫂子愿意给我们机会,我们自然要勉力试试,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没有人天生就会做的。”
圆青淡淡点头。她看一眼邓大郎,又看向水花,“水花,我相信你可以做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摊生意,我是打算交给你赵水花做的,妹夫可以参与帮忙,但还是以你为主,凡事由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