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闲很是欢喜,脆生生地哎了一声。
齐方早已注意到小郎君和他的小同窗在互动,很贴心地停下了马车。
颜闲和爹爹娘亲说,自己要下去和吉平、冯元龙玩一会儿,圆青没有拒绝,她知道崽崽最近不能去上学,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
穆宴辞也不置可否,只交代了齐方在一旁跟着。
宽敞的马车内只剩下圆青和穆宴辞两人,一旦颜闲不在,他们之间的氛围就会开始变得很奇怪。
圆青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她莫名会感到局促不安,明知那人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逾矩之事。
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也给对面那人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穆宴辞也觉得心头莫名有些躁郁,尤其是在颜大姑娘伸手过来的时候,熟悉的清香钻入鼻端,某种温软的触感犹如实质,再次复苏。
颜大姑娘递过来的手白皙纤长,莹润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轻拢在掌心里。
墨黑眸光轻动,穆宴辞将视线从颜大姑娘的素手上移开,抬手接过茶杯,中指指头轻轻碰了一下对面姑娘葱白似的指尖。
触感很轻,但又无法无视。
心头那种躁郁的感觉更甚,穆宴辞喝了大半杯冷茶,压下心头的那点异样。
圆青指尖微微一顿,她快速看了那人一眼。
对面的男人身姿颀长,端坐在短榻上时,仍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双腿有些委屈地曲着。
男人锋利流畅的下颔线紧绷,不笑又不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冷沉。
他总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虽然和他有了崽崽,可她仍旧不了解他,他在她面前,有时候静谧得像是一个谜题。
她拿不准方才那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不是故意的罢,他看起来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这种会占人小便宜的人啊,她想。
而且,他曾有机会对她强取豪夺的,可他什么也没做,这不就说明他其实是个正人君子吗?
至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圆青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面颊有些发烫,她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呀?
她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默了半晌,她终于受不了这该死的沉默,开口道:“夫君,若我们去京城,我们住哪儿呀?”
她已经和父亲颜平撕破脸了,再回庆国公府住,似乎有些太厚脸皮了。
而且她也不想再和颜锦若母女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母亲也会不开心的。
穆宴辞抬眸看向颜大姑娘,低沉道:“可能要委屈娘子和岳母,先回庆国公府住上一小段时日,为夫会尽快督促礼部操办咱俩的婚礼,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这个仪式还是要补一下的。届时就可以接娘子和闲哥儿到东宫住了。至于岳母和我娘,另置一处宅子,给她们住。”
圆青眨了眨眼睛,她不想和母亲分开住。
“可妾不想同我娘分开。”圆青皱着一张小脸道。
别的她都可以不在乎,可重生后她的人生目标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护住母亲,陪她安度晚年,她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一定会寂寞的。
穆宴辞垂眸沉吟了片刻,“那就不分开。为夫会想办法,请父皇给我在宫外辟一座太子府,把我母亲和岳母都接到太子府居住。”
圆青眸光一亮,忙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这会不会不合规矩呀?
“事在人为。为夫会尽力促成此事。”穆宴辞道。
圆青哦了一声,唇角弯起来,“那行。夫君要努力啊!”
穆宴辞对上颜大姑娘那双潋滟的杏眸,心头越过一抹轻浅的悸动,他淡淡嗯了一声。
颜闲和吉平、冯元龙玩了一会儿之后,便要告辞离开。
吉平和冯元龙凑钱给颜闲买了一串糖人,是一只麒麟。
颜闲有些不好意思,他平常几乎不出来买东西,买东西也都是大人付钱,所以他的荷包里都是装一些吃的,从来没有一文钱。
他拿着糖人,在齐方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对娘亲道:“阿娘,我没钱,我想给吉平和冯元龙、买吃的,您可以给点钱给我吗?”
圆青点头,“可以啊。不过娘的钱袋子在碧萝身上,崽崽不如问你爹要罢?”
戚氏等人的马车走在前面,此时早已回到颜宅了。
小家伙点点头,马上跑到爹爹面前,仰着脑袋问道:“爹爹,您有钱吗?”
穆宴辞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儿子,柔声道:“去罢,给你的小同窗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