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改口,“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看。”
靳司让没劝,当着她的面打开左边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就放在这,你什么想看了再打开。”
“好。”
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脚步声微不可查,以至于靳司让不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个转身,她的前额撞上了自己胸膛。
撞得夏冉模糊了一阵,缓过后也没和以前那样撒娇,而是傻傻笑了两声,片刻抬起下巴看他,嘴角的笑凝滞住了。
他的瞳仁仿佛变成了黑黢黢的漩涡,快要将她吸进去,她骤然踮起脚,在他唇上留下印迹。
其实她是想吻他的眼,奈何他个子太高,鼻梁以上的地方仿佛成为了她触碰不到的禁区,除非他主动弯下腰,她才能得到。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靳司让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不忘去拽她的手腕,让她不设防地跌坐在自己怀里。
夏冉呼吸一滞,臀下灼热的体温将她这些天被焦虑蚕食掉一大片的心脏填补上了一块,暖意融融。
她再次主动吻了上去。
为配合她的大胆,靳司让微扬下巴,偏了偏角度,与她唇舌纠缠的同时,濡湿的触感进入她的身体。
她不受控地一颤,将脸埋在他肩膀,如敝屣般廉价破败的灵魂,慢慢的,在他的爱抚里变成了金圭玉臬一样的存在。
发展到最后一步前,电话铃声打断了旖旎的气氛。
靳司让本来没打算接,眼尾扫到来电显示,稍顿后才拿起手机,接起。
夏冉听出是赵茗打来的,呼吸不自觉屏住了,她听见赵茗说:“我们找到了一些新发现,你要是现在有空,就过来一趟。”
靳司让看了眼夏冉,“正好我这也有新线索。”
“行,那等你。”
夏冉脸颊余热尚在,在靳司让欲言又止的目光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哥,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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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让一到警局,赵茗开门见山地说:“方堇出事地点那块前几年被健航公司竞标走,打算建个家具城,目前还在施工中,加上又过去了这么久,线索肯定是找不到了。”
靳司让默默听着,等他说完,补充上一条信息,是夏冉下午在医院门口跟他说的那些。
赵茗听了略显震惊,摸了摸下巴一脸正色,“说起闫平,我重新看了遍他的调查报告,潭山的山体滑坡发生在13号晚上十点,而他是在八月十四号零点过后在自家后院发生的车祸,接到邻居报案后,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当时现场挺惨烈,后院整面墙都被撞倒,车头变形,车前玻璃全碎了,扎进了闫平右眼,他整张脸全是血,体内酒精含量大于八十,已经构成醉酒驾驶……据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确实灌下不少酒,半路酒劲上来,快到家时脑袋昏昏沉沉,把油门当刹车踩了,方向盘也来不及打,才撞到了墙上……车上没有行车记录,不能确定他具体都经过了哪些地方,负责处理案件的警察调出交管局监控视频,因为当时桐楼监控覆盖面积不广,只能摸到他的一部分行动轨迹,监控画面里他车开得不太平稳,但也没出什么意外。”
靳司让没有打断,安静听他往下说,“我跟小陈还有老任他们重新在地图上画了下他所有可能的行动路线——”说着,他递给小陈一个眼色,小陈眼疾手快地配合他将折好的地图平摊在桌面上。
赵茗不知道从哪拿了根绿色粉笔,划开两条轨迹,“一种可能是他沿着宝礁路西行到古翠湖原路返回,另一种就是经过永和路,也就是西站附近,谭伟国发现方堇的地方。
分析完现有线索,赵茗问:“夏冉知不知道你早就怀疑方堇的死另有隐情?”
“我没告诉她。”只是一个怀疑,没有任何有效证据支撑,他不敢轻易开口,怕又一次刺激她,只是他没想到,关于找到方堇的线索会在这个时间猝不及防的出现。
赵茗又问:“她现在怎么样?”
“很好。”
好到不寻常的地步。
不哭不闹,但会撒娇,仿佛是多重人格在切换,但都不是原来的她。
靳司让收敛思绪,第二次拜托赵茗:“帮我个忙。”
赵茗洗耳恭听,等他说完,爽快应了声行,“不过要是到时候被发现了,可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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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让走后,夏冉去浴室冲了遍澡,回到卧室飘窗,重新提笔练习文案撰写,晚上十点,收到靳司让消息,告诉她今晚他要通宵工作,让她别等他。
她回了个好,吃了两粒安眠药,熄灯上床,第二天上午,被微信提示音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