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化往圆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斜睨除了三尺剑以外的所有十剑传人。
不错,身为排行倒数第一的他,却有一颗秒天秒地、不甘落后的心,江观化不止看不顺眼青冥剑,他还看不顺眼其他排行在他前面的另外七剑。
自三尺剑以下,虚舟剑以上,这七剑在江观化眼里,都是名不副实。
大家都是使剑的,凭什么你们的名号就排在我们虚舟剑前面?
还一排就排了几百年?
当初到底是谁排出这个位次的!
怀着这样不满的心,老幺虚舟剑,自然看不惯其他人。
——当然,其中最看不惯的,还得是排行第二的青冥剑。
我不比没落的青冥剑强?
他青冥剑凭什么排老二?
他横眉竖眼看了其余十剑一会儿,随即又斜睨旁边的锦衣卫道:
“喂,这是我们十剑的感情交流会,你们锦衣卫待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走!”
锦衣卫纷纷对视了一眼,在对讲机里讲了什么……也许是为了获得十剑的信任,他们便真的从这里撤离了,并没有留任何人把守。
“嗤。”虚舟剑嗤笑一声。
现在,留在这湖岸边的,便彻底只剩下了他们十人。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当木摇光感到有碗碟朝她飞来时,她手中的筷子早就已经划过了白骨剑的发边。
木摇光转身避开碗碟,右脚一踢,便将椅子踢向了旁边的细雨剑,此时细雨剑正一边挡着敛暝剑的拳脚,一边拿起圆桌上的菜肴洒向对面的重云剑。
重云剑一个鲤鱼打滚避开了朝他洒来的热汤,同时掀起桌布将满桌的菜都往细雨剑那边扔去,随即又立刻抬起椅子阻挡起旁边虚舟剑的攻击。
而细雨剑正与敛暝剑交手,忽然身后便传来了破空声,他当机立断避了过去,借力打力将这椅子推向了与他交手的敛暝剑。
转瞬这施加了草木、细雨二剑力道的椅子便如火车般直冲冲朝敛暝剑飞来,幸好正在和流泉剑交手的寒天剑发觉了自家好友处境的不妙,当即施以援手与敛暝剑合力破开这条椅子。
椅子被撞得七零八碎,零件碎了一地,流泉剑趁此机会将手中的筷子扔向寒天、敛暝二剑。
寒天、敛暝双双避开,本在与重云剑交手的虚舟剑顿时眼前一亮,一抬桌子就朝二人扔去。
终于得了空的重云剑给了虚舟剑一脚,立刻就朝前一跃向细雨剑攻去。
被踢了一脚的虚舟剑正要向重云剑报复,却不料身后突然传来冲撞声,转头一看便见青冥剑正恶狠狠地抬着椅子向他袭来。
避开飞来之桌的寒天、敛暝二剑对视一眼,双手成掌拍下身后的大树。
大树哀鸣一声轰然倒下,倒下的位置正好对着流泉剑。
虚舟剑把青冥剑狂揍了一顿,转头便见寒天剑和敛暝剑正不善地盯着他。
寒天剑和敛暝剑正要举起拳头朝虚舟剑揍来,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巨响,却见流泉剑挥舞起大树向他们袭来。
木摇光正一手阻挡着白骨剑的攻势,一脚踢开细雨剑朝她扔来的碗碟,却不料此时同样有人扛着大树横冲直撞,大树挥舞成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木摇光和白骨剑当机立断,纷纷低下身避开了这张扬挥舞的大树,而细雨剑和重云剑双双想要低头,却又双双想要阻止对方低头,结果双双被这挥舞的巨树撞了个正着,眼冒金星……
因为之前十剑总是相互打斗,为了爱与和平,防止更多的争端产生,锦衣卫就收走了他们的剑。
然而手中虽无剑,但只要心中有剑,则万物皆可为剑。
只见木摇光脚步一转,从挥舞的大树中拾出一根树枝,便如飞鸟般轻灵地朝白骨剑袭来。
而白骨剑则随意从地上的菜肴中捡起一块羊骨,不动如山般迎上木摇光的攻击。
细雨剑从地上捡起一根筷子,便要戳向刚刚爬起来的重云剑,重云剑吓得一个翻滚跳了起来,虽然动作有些滑稽,但还是幸运地快速避开细雨剑的筷子,随后他一边躲着细雨剑的追击,一边左看右看、摇头晃脑,似乎在选择着什么……突然在看见扛着大树的流泉剑时,眼前一亮,便也挑了棵大树准备拔起……
细雨剑哪里能看得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刻如狂风暴雨般朝重云剑攻去,路过一株松树时,细雨剑微停脚步,忽然觉得这松叶甚合心意,便扔了筷子,拔下一大把松叶,“唰唰唰”朝重云剑射去,如细雨绵针、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