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成顿时眼睛一亮, 他终于要从这样的折磨中出去了吗?
而锦衣卫此言一出, 附近的人明显感受到自己身边的温度瞬间又往下降了好几度。
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莫过于离杨芒最近的斗天成。
斗天成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不必转头, 他便已经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冷气的杨芒了,然而一转头, 他更是差点没被吓尿,他几乎以为杨芒的眼睛里朝他射着红光!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的错觉。
斗天成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是错觉,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是红的?估计是杀意太浓才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吧?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他便有些想哭。
“该走了!”看着磨磨蹭蹭的斗天成,锦衣卫催促道。
然而斗天成还是磨磨蹭蹭的。
说实话,若是他刚进来的时候,能出去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可是……
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吕镜所在的方向,虽然隔着重重电网,看不清吕镜的情况,但是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对他来说,仿佛便是一种纯然的欢喜了。
所以……即便失去自由、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天天都要受到隔壁杨芒的冷气和杀意骚扰,但是他还是不想离开。
“那、那个……”斗天成冲锦衣卫露出一个谄笑,“锦衣卫大哥,其实在这牢里的这几天,我深深地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的确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放到外面去,简直就是对社会的污染!”
“所以说,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继续待着?我保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锦衣卫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打开了牢门,把拒不配合的斗天成拉出牢房。
“等等——锦衣卫大哥,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是练过武的,真的!”
“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我真的练过武的,把我再关一段时间吧!”
斗天成大声恳求道。
回应他的是锦衣卫毫不留情的拒绝。
毕竟……锦衣卫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里能让他在这里蹭吃蹭喝?
最终,斗天成还是哭唧唧地被拖走了,正如他当时被哭唧唧地拖进来一样。
真是奇怪,拖他出去的锦衣卫也在心里纳闷。
怎么回事?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他们监狱当成是蹭吃蹭住的地方了?
木摇光自带伙食就不说了,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可是凶狠狡诈、残暴血腥的锦衣卫啊!
锦衣卫小哥心中的困惑无人能解,而在斗天成被拖出监狱后,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吕镜也睁开了眼睛。
那股纠缠了她多日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所以……吕镜看着斗天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原来是斗明笛吗?
……可是,他为何要一直看着我?
——莫非,是想与我切磋?
是了,他们同为少有的乐器功法传人,以音为武,长于乐曲,见到同道之人,自然见猎心喜。
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当时见到斗明笛传人时,见其身无内力,脚步虚浮,便失望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想到,斗明笛传人虽未曾习武,却依旧有一腔不落人后、勇往直前之心。
是她狭隘了。
若斗明笛传人真有此不甘落后之心,恐怕纵然他此时未曾习武,将来也必定能迎头而上。
想到这里,吕镜心中便难得生起了一种紧迫和跃跃欲试之感。
武者之喜,莫过于棋逢对手。
更何况斗明笛传人如今虽武道修为不显,但音律造诣却未可知,若能与其较量一番,说不准对她修行有益。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锁链,吕镜难得生起一股遗憾。
可惜在这牢中,众人都被收走了武器,无法较量,而她又出不去,不然还真是想和斗明笛传人切磋一番啊。
……
杨芒身边的牢房,空了一个。
杨芒周边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若是有人此刻往杨芒的方向一望,定然会和斗天成一样,差点被他几乎要凝结成实体的杀意视线吓尿。
牢中众人皆是拥有内力的武者,五感敏锐——就连作为普通人的斗天成都能感受到这股杀意了,他们自然不会感受不到。
更遑论杨芒这样毫无掩饰……他身上这种恐怖的杀气几乎都要弥漫到整个监狱了!
狱友们纷纷感到浑身发毛,像是猛然被刺激到的刺猬一样,纷纷对杨芒怒目而视——这是他们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反应。
杨芒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他们所有狱友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