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人年龄差了五岁。
若是林霁青放弃的那天,她是否又能淡然处之?
她在想,是该放任这样含糊不清的态度,还是做出和当年相同的决定,干脆利落地让林霁青及时止损。毕竟从现在看过去,她的选择没做错。林霁青出国、发展,每一步都走在他应该走的位置。
烟已经烧到了末端,灼热的温度靠近,也拉回了她的思绪。
然而还没等薄晴烟将其捻灭,干燥的手指蹭过她的指节,先一步将其拿走。
林霁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的,过来得悄无声息。他懒散地倚靠在围栏,仰面,嚼咬出烟蒂的碎末,吸了口又被呛得直咳嗽。
想起他从前也爱做这样的举动。
“不会抽就不要抽了。”薄晴烟叹了口气,“你好像对烟很执着。”
其实他只是对她的烟很执着,不过这话林霁青实在没必要说。
他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神思清明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想什么呢?”
薄晴烟摇摇头说:“也没想什么。”
林霁青挑眉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显然不太信。他将烟熄了,转过身,和薄晴烟同样的位置看向远处。
今日没什么月光,整片天都灰蒙蒙地笼着一层阴云雾气。
两人都漫不经心地沉默着。
倏地,薄晴烟抬起视线。
“林霁青,那你呢,在想什么?”
稍一顿,她说,“此时此刻,不许思考太久。”
薄晴烟突然很想知道,很想了解他的想法,想要试探他的态度。
目光相撞,他眼底意味深长。
林霁青唇角勾起来:“现在啊,想听你叫声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静,他的话仿佛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温度。
薄晴烟蓦地怔住。像是心里有什么很轻地荡了下,在被猫抓挠似的。
好像连心跳的速度都比以往更快更猛烈。
她抿着唇,手指悄悄地勾起来攥住衬衫的下摆。什么哥哥?她怎么可能叫得出口啊。
半晌,薄晴烟斜睨过去,神色是已经调整后的平静:“你小子,大晚上别做梦。”
林霁青却突然侧过来靠近,他的掌心压到栏杆,像是将她圈进他限制好的范围。
他就那么看着她,像是不允许她视线偏移分毫。
表情上却是一副她好霸道,连想也不被允许的委屈劲儿。
他笑,声也低:“晚上都不让做梦啊,姐姐。”
呼吸贴近,熨帖着体温,缠绕在彼此间是淡淡的薄荷味道,混着夜风,很清冽。
一辆货车经过,汽鸣声像是长箭穿过两人的缝隙。乌云散开,那点莹白的月光照下来,照在林霁青高挺的鼻梁,他的唇很薄,抿起时的线条很好看。
也很好亲。
他低垂视线,目光似乎是划过白衬衫下方的两条长腿。
嗓音都跟着哑了,“行,那我白天想。”
薄晴烟心骤然发紧,脸颊两侧的热度呼地就冒出来,朦胧中仿佛思绪被撕裂开一道口,让方才的茫然不清都顺着裂开的缝隙而消散。
她下意识看向他。抬眼便撞进了他漆黑的眸底,里面翻滚的情绪多了层叫嚣的欲望。
怎么说也交往过一段时日,薄晴烟很熟悉他的这副表情。
“你看行么。”他在问她。
但滚动的喉结却含了其他意思。
为避免事态无法控制地发展下去,她顿时就绷直了背脊,双腿不自在地交替着站直。
有意无意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薄晴烟轻咳声:“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去睡了。”
薄晴烟抬腿就走,和他擦肩而过时,林霁青仍停在了原处。
气氛仿佛悄然地发生某种——质的变化。
林霁青目光落在薄晴烟的背影,直到她转身进了卧室。
半晌,他将视线收了回来,笑笑。
她的矛盾,她真的以为他完全看不出来啊……
林霁青走向客厅,从桌上抽出一根薄晴烟的烟。
男生宽大的指尖夹着那根细烟,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回到阳台,点燃,清冽的薄荷味道萦绕指尖。
轻轻呼出口气,白雾徐徐弥漫。
然而,索然无味。
下一秒,烟头被随意地捻灭。
夜还很长,林霁青敛眸,他不急。
隔日阳光明媚,气温回升,天气是出了奇的好。
而今天也是薄晴烟进Ethan的时间。
大清早的主干道就都被堵死,绕城快速路的卡口排出十几米远。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上班路线,饶是薄晴烟这样工作多年的老油条,也难免会有片刻的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