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 安稳。像是在渴望着简单缓慢的归处。
他声低下去, “年龄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以接受么。”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林霁青含糊不清的话, 将两年前的旧事重提。
她现在可以确定,他是真的不清醒,估计说的话也都是酒话。
这个认知让薄晴烟莫名松了口气。
她不想和林霁青以清醒又最真实的状态来揭开旧疤。
气氛闷了许久。
薄晴烟没有做出回应。
目光所见处皆是一团漆黑,隐约能模糊地瞧见个轮廓,所以触觉就变得格外敏感。
像是对她默不作声的不满,他指腹故意划过她腰间最怕触碰的地带。
两人睡过多次,他太清楚她的软肋在哪,也太清楚她的癖好习惯,她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于是薄晴烟只得打断他:“不是。”
借着酒劲,她想说什么也说了。
薄晴烟:“林霁青,无论当时你解释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即便是现在,你也依旧是这样的想法?”他问。
薄晴烟道:“是。我从不后悔做的任何事情,你知道的。纠结这件事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那什么是有意义的。”
林霁青拉开两人的距离,在黑暗中静静地审视她,仿佛要从她的话里顶盯出一点虚假。
“那通电话呢。”他笑,带点自嘲意味,却又像窥探到真相般确凿,“怎么解释?”
薄晴烟愣住。
两年前,酒吧的那通恶搞电话,她无法否认是带了试探自己和林霁青的含义。
但话到喉咙,薄晴烟说:“只是,大冒险输了。”
尾音还未完全消失,林霁青拂过她脸颊,“你现在,在骗自己还是骗我。”
“你从不会在乎这样的游戏。”
“姐姐,你也在试探。”
试探她对他存有几分感觉,试探她的绝情够不够逼真。
他居然猜到了么。
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薄晴烟脸颊顿时变得热了。
“林霁青,你安全到家,我也该走了。”薄晴烟略略挣扎,却推不动他。
他胸膛微微起伏,却没有应声她的话。下颌垫的更用力了些,慢吞吞地向下压。
薄晴烟受不住他沉重的力度,只能跟着慢慢地滑坐下去。
“等下,再走。”他说。
不知多久,久到薄晴烟也被疲惫感席卷,如浮叶,眼皮愈来愈沉重。
黑暗里,他和她在门口的位置,不带丝毫□□地依偎,靠得近,空气都有些闷。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陷入寂静。
直至天边渐渐地泛起鱼肚白,即便是在盛夏,清晨也带着湿润凉意。
林霁青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一样。
宿醉的不适闷了许久他的思绪才缓过来。
林霁青倚靠着墙面,薄晴烟靠在他怀里,还睡得沉。两人竟也睡了那么一夜。
手臂已经僵麻,没有知觉后像是从无数电流窜至指尖,林霁青却不着急抽出来。
他隐约记起昨晚发生些什么,似有萌芽正在慢慢滋生。
林霁青将视线低垂,眸间暗沉。他目光落在薄晴烟的脸上。
许是这么睡的姿势不太舒服,她眉头蹙紧,眼睫不时地轻颤着。胸口随着均匀地呼吸起伏,发丝顺着耳后垂落,遮盖住了脸颊一侧。
一切都变得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林霁青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变质。
例如,她的态度。
薄晴烟睁开眼睛时,他视线完全撞进了她眼底。
困倦未消,她神色茫然地愣了好一会儿。
像是想起什么,她背脊后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醒多久了。”她问的是陈述句,显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问题,倒像是找了个开场白。
薄晴烟轻晃手腕,支撑了一晚上早就酸了。
林霁青敛眸:“没很久。”
短暂的沉默。
还是弹出消息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氛围。
因为太静,所以这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薄晴烟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来,弹出孟骏的消息。
“我要走了。”她站起身,腿好像不是她的,每动弹一下都像是踩在了麻筋上。
“吃过饭再走吧。”林霁青跟随她的动作,“现在早高峰。”
薄晴烟再次沉默了两秒。
他说得也是,这个时候去公司会被堵死。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人都心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林霁青眼皮微掀,按照薄晴烟喜欢的口味做了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