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手挪开,不过一两步,他们便就可以接吻了。
荒诞的想法在唐演的脑海中宛如烟花一般瞬间炸开,瞬间唐演都快忘记了自己此时是位于何地。
尽管他比起谢寅是要多活了数十年时时间,可真正要与人这样贴近,只怕还是第一回。
谢寅身上分明不带任何的武器,可现在却将唐演击败到溃不成军。
“……诶!”
眼见对方似乎还想要贴得更近,唐演下意识将双手撑在身后地面上躲开了这动作,结果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
下一秒,唐演便就一屁股墩子坐在了灰扑扑的地面上。
这动静才令两人大梦初醒一般惊起,谢寅更像是着了火的虾,直接又坐回到了太师椅里,不过他动作有些快了,原本整齐的衣服上又直接推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褶痕,看起来简直像两人行了什么不轨之事一般。
“咳。”谢寅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声,再接连瞥了唐演好几眼,直到最后思考完下定决心一般朝着唐演伸出了手:“你刚才说即便是为了……”
“哎哟,谢将军从来靶场开始便就直接往这角落蹲上了?”
谢寅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人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敞亮的声音。
王工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学生的包围之间窜了出来,他爽朗地朝着位于阴影处的谢寅扬手,再是后知后觉一般看向手还搭在谢寅掌心的唐演身上。
唐演注意到对方眸中闪烁过一道冷光,心中便就陡然升起一种危机感。
果不其然,对方下一秒便就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也不知王工年到底是故意还是真不知道,他看向唐演:“你是唐家的那个小儿子?和你大哥比起来倒是没有几两肉,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你凑在这里干什么?”
唐演正要回答,谢寅便就先一步站在了唐演的面前。
“我与他之前见过几回,也算是旧相识,是我叫他过来叙叙旧而已。”
“旧相识啊?”王工年意味深长地将这几个字着重点了出来,他瞄向站在一边还没有说话的唐演:“他可是唐家的人,我倒不知道谢将军与唐家的人还有联系。”
这就是明晃晃在给谢寅挖坑跳了。
唐演站在谢寅身后,警觉地握住谢寅掌心用力捏了一下,示意对方不要乱接。
感觉到他动作的谢寅像是有些意外,他略微侧头,快速看了一眼唐演后便也轻轻回捏了两下唐演的掌心。
“王大将军可知道江南的富商又新纳了两门小妾?”谢寅问。
王工年一愣,大概没想到怎么就突然跳了话题,他皱眉,眉间的沟壑便就更深,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就更凶悍了点,可眼中透露出的愚蠢还是清晰可见的。
“不知道。”王工年回答:“那干我何事?”
谢寅白了他一眼,“那么我与友人聊天叙旧,又干您何事?”
“你……!”王工年怒目圆睁,大概是没想到谢寅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驳掉他的面子。
唐演注意到王工年的视线不安分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着,最后才是发出一声阴恻恻的笑,与方才他在众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倒是大相径庭。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对谢寅威胁:“现在朝廷是什么状态你应当也知道,谢家是实打实的就剩下了你一个,若是你要和唐家纠缠在一起,再将谢家闹到风头浪尖,回头这朝中到底还有没有谢家,可就不知道了。”
谢寅的父母除去玄家的缘故,还有很大一部分愿意就是彼时的谢家是朝廷重臣,且功高震主。
即便当时的皇家不愿意处理谢家,但在玄家的逼迫下,也不得不出了下策,舍弃谢家,引入其余新血液为皇室效忠。
现在王工年的这番话就是赤条条的警告。
如果唐演此时没有牵住谢寅手的话,恐怕会惊叹于此人的不动如山,可现在他却可以感觉到谢寅的手正在微微颤抖,想必是压抑着极为愤怒的情绪。
唐演有些意外地从侧面观察谢寅的表情。
分明没有丝毫的变动,即便是多一分眼神的把柄都没有留给王工年。
王工年皱眉,大抵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都不为所动。
就在唐演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的时候,王工年突然间后退了一步朝天大喊:“都过来!今日我与你们这新来的夫子比比身手,也好让你们看看真正上过战场的人都是什么气质!省得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歪瓜裂枣一般还觉得自己好得很!”
唐演听见这话,在注意到已经有几人朝他们三人这边走来的时候就已经险些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猜到了王工年这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冒出坏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