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接回来,反而还能增加一点争家财的资本在里面。
唐家家大业大,百年之后,嫡长子与嫡次子各有一份家业,嫡长女出嫁也有一份嫁妆,到时候唐若儿一个小姑子也不可能继续跟着兄长的儿子混吃等死。
反倒是这没了娘的庶子,要是拿捏住了,以后拜了唐若儿做继母,最至少唐若儿百年之后还能葬入本家的坟地里。
不过说来说去,京都的人也都没有真的见到唐家人将唐演给带回家里。
这之前既然唐家是放出过消息,也有人看见过唐家的马车进了京城,那这件事变就是板上钉钉,不可能会有改变了。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家迟迟都没有将那乡下带回来的小公子带出去交际。
后面也不知道是哪里流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名为唐演的小公子在安河镇中不学无术,整日混吃等死,甚至还因在书院里作弊被先生赶出了书院。
怕对方不知道规矩,唐家特意将这小公子安置在了京都附近的庄子里学习教导,等到什么都学会了,再带回来。
与这流言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些蜚语。
那就是唐家那名庶子迟迟没有回家的原因是那名庶子在来时的路上便就开始争吵打闹,说要是唐家没有拿镶金马车去接他,也没有给他安排太多奴仆杂役便就不回来。
两方都传得是绘声绘色,这京都的百姓也不知道应该信哪边,京都里面的茶馆可谓是鲜少地又热闹了一回。
而在今日,京都里的茶馆就又传出来了一条新的八卦——唐家那名庶子拎着包袱、带着唯一的下人,投奔到京都前大将军府谢家去了。
与此同时,唐家青阳院中,一名身穿金粉襦裙,头戴金钗玉簪的美丽少女满脸火急火燎地走进了院里,她本该是一张鹅蛋脸,再搭配上一双杏眼,可谓是偏为清纯,可偏偏到了下巴的时候,脸颊便就开始往里凹陷,犹如被生生削去了两根骨头。
一眼看过去倒是个美丽娇娘,可要是盯着看久了,便就会觉得是有些像个锥子。
特别是少女现在满脸都是急匆匆的,眼睛里是抹不去的烦躁与傲气,一眼给人的感觉便就是十分的恶毒刁蛮且藏不住事情。
这便就是唐若儿的女儿唐茉茉。
在唐茉茉急匆匆走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刚还在说话的洒扫丫鬟们都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个个都拿着扫把装模作样地打扫起来,可所有人的视线却也都因着八卦不由自主地朝着唐茉茉的方向瞟去。
尽管唐茉茉注意到了她们的视线,此时也因焦急一时半会儿没能处理,反倒是嘴里叫着一把推开了那扇被紧闭住的朱红涂料卧房门。
只见一名身着青蓝色纱衣,手上拿着一柄玉团扇的唐若儿满头只簪着几只看似不太贵重的小珠钗撑着脑袋侧卧在榻上合眼小憩。
她与唐茉茉有五六分的相似,不过下巴要比唐茉茉瞧着要圆润点,鼻间有颗细细小小的黑痣,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而包容的气质,这便就是唐若儿。
唐茉茉眼尖,走进来时还瞧见唐若儿在晃手中团扇,自然知道对方不是真睡,便也没有控制住嗓音,尖着嗓子道。
“娘!你怎么还有余空在这里偷懒睡觉?你可知道外面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还伸手推了两下唐若儿的肩膀。
唐若儿缓缓睁开眼,再是柳眉微微蹙起,再恍若是被吵醒一般将不满的视线落在了唐茉茉的身上,她重新开始摆动团扇,明显是有些不满。
“吵什么?”唐若儿说:“我为你请的嬷嬷就都是这样教导你规矩的?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唐茉茉显然是有些怕唐若儿的,被唐若儿这么一骂,刚才身上的嚣张与急躁的气焰登时消散了大半,她收回推唐若儿的手,再是支支吾吾地坐在了床侧,偏偏又觉得自己没错,一双美眸来回转动着,两只手也不安分地互相扣着指甲。
唐若儿见状,气愤地抬手用团扇敲了下唐茉茉的手指:“别扣了!这蔻丹染上去还没个几日,都叫你自己扣干净了!”
说着,唐若儿已经坐起身来,将原本松松垮垮挂在手肘间的纱衣拢起盖住半边香肩,眼中还带着已经人事妇人的媚意,却又偏偏窄肩丰胸,平白多出几分少女的美感,两者融合在一起,倒像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妖怪。
“说吧。”唐若儿不咸不淡:“又是出了什么事儿?是你又看上了什么新布匹,还是什么新首饰要买?你说的大事,我肯定是不信的。”
“哎呀娘!”唐茉茉不满皱眉,急得轻轻跺了两下脚:“女儿在您眼里难道就这样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