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前世家人死时的场景,唐演倏然感到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他强忍着没有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才勉强将那些坏心思全部甩出脑袋。
在玄太后途径他面前的时候,唐演更是在抬眸之间与对方对视。
玄太后凤眸入鬓,一眼如同寒霜,保养得当的脸上尽是严肃与威严,她身穿明黄色大袍,袍子上绣得是凤飞九天,竟是没有半点遮掩,这若是换作他人,只怕是有几个九族都不够杀的。
“参见太后。”谢寅与唐演震惊是震惊,可好在都还没有忘记周全礼数,给敌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几乎是同时起身朝着玄太后行礼。
大概是头风发作的缘故,哪怕是扑了脂粉,玄太后的脸上也挂着几分掩饰不掉的疲惫与躁郁之色。
本以为自己与谢寅做了那么多害得玄家吃瘪的事情,玄太后这回应当是找到了罪证要将他们两人兴师问罪,可却没想到,玄太后压根就没存那种心思,直接一摆手示意他们二人起身。
这倒让谢寅与唐演更为疑惑,心里又不免提高了些警惕。
“哀家之前倒不知道你们关系能好到这地步。”玄太后在最上面,直接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与眼神收入眼底,她嗓音沙哑,似乎才怒吼过一番。
唐演与谢寅下意识以为这就是对方要来找他们两人麻烦的开场白,心里正琢磨着自己能说出什么话来反驳或者是将彼此摘出这指责的事件之中。
可还没等两人想出来,玄太后便就撑着脑袋,她指尖精美的护甲轻轻搭在她的发间,一眼便就可以知晓此人身份究竟是如何贵重。
“你们不必担心,哀家知道谢家还有唐家的那些小动作,也知道你们联合着那些大臣都打着怎么样的心思。”玄太后微微抬眼。
“无非就是些家啊国啊的,哀家无意与你们在这些事上争论高低上下,更没有心思去管玄家与你们的斗争,今日哀家传唤你们来,不过是想要叫你们两人去办一件事。”
唐演与谢寅的身体可以说是在玄太后提及他们两家的时候便就完全僵硬住了。
要知道他们两家合作看似紧密,实际上处处都精心做了遮掩,以免被更多人看出其中关联,现在听玄太后一番话,只怕对方是早就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所有所作所为,甚至是所有与他们相关的家家户户,玄太后怕也是早已知晓。
可方才玄太后又说不愿意插手他们与玄家的事情,仿佛是把自己从玄家当中摘除出来,可却还是让唐演与谢寅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如果玄太后真正早就知道所有,她只需要随便一个挥手,便就可以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将他们一网打尽。
唐演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玄太后正在诈他们,故而面上也不敢表露太多,可偏偏略微加重的呼吸还是让唐演显得似乎是有些紧张。
谢寅亦是相同。
“您贵为太后,不论是安排何事都会有人争先恐后去做,我与谢寅都不过是世家小辈,何德何能能为您办好您吩咐的事情?”唐演壮着胆子说道。
玄太后的美目一转,再是落在了唐演身上,过了会儿,她脸上便就浮现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对,原本此事,哀家只想安排谢寅一人去做。谢寅十四岁的时候被下了寒毒,身体至今尚未痊愈,可奈何他身上本事不减,多次夜访玄家都能够全身而退,是做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而你唐演,则是哀家想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去。”玄太后声音陡然放轻,好似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给人一种引诱人上当的毒蛇的感觉。
不等谢寅与唐演追问究竟是何事,玄太后便就站起身来,她双手平放于身前,每步都走的极为稳重。
在与跪着的唐演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玄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月自三天前便就失踪了,哀家要你们今晚之前找到她并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要是做得到,哀家便就是死,也会为你们保守你们的秘密,纵然是一只狗的名字,也不会是从哀家的嘴里传到玄家人的耳朵里。”
“若是办不到,哀家明日便就会将所有你们合作的、联系的证据全部交给玄家,你唐家人知道这些东西若是落到玄家人的手中,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对吧?”
说完这句话,玄太后便就如同来时一般朝着大门外走了出去,同时还带走了殿中大部分的宫人。
顿时,整个富丽堂皇的宫中便就在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对视相望。
唐演与谢寅在殿中消化,在望向彼此眼睛的时候,都看出了对方现在心里的翻江倒海。
其一是玄太后竟然知晓他们之间所有事情,可偏偏对方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酝酿什么样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