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唐副相家里又不止是一个儿子,再说了,公堂上这个还是个庶出的,咱们虽说娶不到第二个娘子,可到底也是会有区分的是不是?”
“依我看呐!这就是这报案人自己技不如人,考不过其他人,在这里自导自演,胡乱攀咬呢!”
……
方才的局势在吴泊出现的这一刻开始便就一边倒了起来,唐演听着,还听出了有几个人在里面带着节奏的意味,他微微抬眸看向吴泊,却见这只老狐狸眼尾的皱纹上都带着笑意,可这些笑意被他遮掩极好,若不细细品味,压根就发现不了。
反观在堂中的陈河,每听到这些话一句,脸色便就要白上一分。
最后,他颤颤巍巍摸向自己袖间,磕磕绊绊说:“我,我还有书信的证据。”
既然有证据,当然不能不查,尽管现在已经大多是可以盖棺定论,可府尹还是让人将证据从陈河的手里面接了过来。
这正是几日前险些被烧掉的那些书信。
书信呈上,府尹面上也露出了一些犹豫,他看向唐演:“三公子,得罪。本官可否要你呈上一份你以往与人往来的书信?”
唐演还没回答,吴泊便就从袖中摸出几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纸。
“正巧,我那友人与唐家三公子是故交,我不信唐家三公子会做出作弊这样欺上瞒下的事情,听闻有人有什么书信证据,特意从我那友人手里讨来了这几封书信,还请大人比对。”
第58章 结案
又是一封信被呈上案台,两封信浅浅对照一番,便就立刻能分辨出压根就不是出自于同一人的手中。
听见这结论的陈河直接跌坐在了地面上,口中反复不断地说:“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目眦欲裂,双眼充血。
唐演相信,如果不是陈河的小腿受了伤,他现在肯定要冲到堂前揪住那些罪证痛骂是在堂之人伪造罪证以此翻身。
毕竟玄家也并非都是彻头彻尾的草包,再加上唐文在书院当中,随时都可以取到自己练习答题的文书,伪造字迹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
拿到这样一份明明可以直接把自己定罪的信,却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换做是谁心中都会有所不甘。
见陈河这副在被众人指指点点中的癫狂模样,唐演朝着府尹微微躬身,再上前两步取过案台上的两份信件。
“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何字迹不一样,心里以为是我们做了手脚?”唐演看向陈河问。
陈河怒目而视,并未回答,可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倒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恐惧。
唐演并未搭理他这态度,慢悠悠将吴泊带来的信件与陈河交上去的信件各自抽取了一封摆在了陈河面前,再又在府尹同意后,抽了张白纸用左右手各写了几个字。
最后,他将自己写了字的那张纸与陈河带来的那封信拎起来放在陈河眼前。
只见用右手写出来的字迹在两者之间,竟是并无太大差距。
而后,他又将吴泊带来的信并在另外两封信最后。
陈河死死盯着那些字体,牙后跟都险些被咬到稀碎。
明眼可见,三封信之间,唐演用右手所写的字迹倒能重叠上陈河所上交的信件。
而独独使用左手的信件虽然有所相像,却也肉眼可见出那些差异来。
“我小时候右手受过伤,为了读书,我特意学习过要怎么使用左手写字,后面我感觉这本事极好,至少除去与我相熟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这回写信用得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
唐演又抽出一封旧信展示在陈河的面前,他指着纸张上的落款:“看到这个唐字了吗?这是我用右手写的,为的便就是防止他人伪造我的去信。”
“而我在书院里明面上自然还是要与众人相同,所以从未表现过与众人不同,唯独写信一事涉及私密,我从不敢马虎,若是这些证据还不够,唐家还有去年下半年我寄回来的信件用以佐证我所说的话,你要不要也看看?”
唐演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以说是已经彻底将陈河手中所谓的信件证据毁灭了个干脆。
众人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居然还能如此反转,皆是指着地面上跪着的陈河窃窃私语起来。
陈河显然是受不得这样的打击,只瘫坐在地面上,嘴里面翻来覆去便就都是那几句“怎么可能”。
府尹见状,便觉得这件事也实在是没有了要再继续审讯下去的必要性。
他高抬惊堂木,眼见就要将这件事结案定罪,却就在这个时候,在旁边受到打击与刺激的陈河愤然起身在公堂正中瘸着一只腿左右转。
恍若现在在场众人于他而言皆是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