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子妃您还要回镇国公府住?”
“皇后娘娘既然说了,我自然不会再回去。”安楠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刘管家拍拍胸口,安心了点,又问:“那世子妃您收拾东西是要……”
安楠不疾不徐地说:“既然要待在王府,我就去别院住一阵吧,也算是静静心,到时候外人问起,你就说别院的账目繁杂,我在那里清账就行了。”
刘管家:“什么?!”
昨晚上安楠说要去别院住,宋景昀是不同意的,他觉得别院没仔细修缮过,不精致漂亮,将安楠放在那里就是委屈了他。
可安楠却同他说:“我去了别院,要是冯子铭再敢来烦我,就只能来这儿,正府的院子是你娶我的时候特意找了人给我修的,我希望住在里头的回忆都是关于我和哥哥那些温馨的事情,不想让那里被污染掉……”
安楠说着,又弯起了眼睛,调笑道:“而且我还要点戏子来唱曲儿,在主院有些不像话,到别院就可以放肆些了。”
“还敢说。”宋景昀捏了捏安楠的鼻子,“点我见过的那些戏子伶人到跟前干巴巴看着,很有意思?”
安楠一个劲点头:“有意思啊,适时品鉴一下哥哥之前的喜好,也是一种乐趣嘛……”
安楠去的当晚就点了个琴师到别院弹琴,看着别人生得没自己好看,技艺也不算太娴熟的时候,安楠其实还挺高兴,他心里头笃定自己比别人好,就会更确定宋景昀只喜欢他这件事,所以每每叫了人来,他总是会打赏些东西,也算是消遣。
安楠和宋景昀这样闹别扭看来是没人管得住,要有人想管上来说了两句,他们当日就会装模作样凑在一起回到主院,到夜深再干柴烈火。
他这个世子妃在别院住了好些时日,转眼入深秋,再至初冬,祯阳城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安桦将军在东境中部又传来了好消息,此前安楠已书信给他,入冬之后不可再中部再有动作。
而肃州那边三皇子的运势似乎也像是耗尽,好几次的军事部署都被敌人猜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皇子上书至祯阳谢罪,皇帝便让他现下趁着这入冬时节,好好在肃州蛰伏,养精蓄锐。
一切都看似在按照宋景昀的设想发展,没过多久,太子那边又得到消息,昨年新调任兵部四司的郎中董盛昂一直暗中帮裴连做事,是裴连安插在宋景昀身边的眼线,越氏在祯阳和裴连秘密联络的据点,他也知道一二。
宋景昀:“我就说这人感觉怪怪的,总是凑到我跟前献殷勤,没想到……”
萧延:“这人藏得深,好在现在是我们先察觉了,便不能等。今晚上他正好和别的官员要去银鹤庭,我安排了星霜过去。”
“可星霜……”宋景昀顾虑着说道:“星霜许久不在银鹤庭露面,这个时候叫他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萧延还在提笔写信,闻言手中一顿,似乎是内心在挣扎。
宋景昀见他动摇又接着说:“不如先派其他的探子,等稳住了董盛昂再……”
“董盛昂那一伙人之前就派人打听过星霜,这祯阳城里头他玩的开,每次去的地方见的人都不同,你觉得随便安排个一次两次的能听到什么?”萧延又说:“星霜的事我自有安排,沉辉你不必再说了。”
宋景昀无奈地点了点头,从太子府出来,他也只能又安排了暗卫到星霜那边悄悄跟着,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安楠到时候着急。
小雪之后,天越来越冷,安楠在别院里待的无聊,找来了两个会做针线的丫头教他做东西,学了好几日,等外头的雪都压上了,他终于做好了个还算能看的手捂子,用的是块绣了鸢尾花的布料,他想送给星霜。
“韩雨。”他朝外头喊。
“主子您吩咐。”
“我今日想听曲子,你去把那个名册拿来,在上头挑几个会弹曲子的叫过来,把星霜也叫来。”
弯弯绕绕那么多,总的来说最重要就是叫星霜公子,这点话韩雨还是听得懂的,一扭头麻溜就往外去了。
可谁知韩雨回来时没带回来星霜,就只有几个抱琴的姑娘。
韩雨凑到安楠耳边耳语了几句,大约就是说星霜今晚上有要紧事来不了,答应了三日内来给世子妃弹琴。
安楠一听脸色都变了,整个人原本脸上还是带笑的,这会儿彻底冷下去了像是受了什么气。
他真生气的时候,那双丹凤眼就看着有些锐利,几个弹琴的姑娘都吓得不轻,一直低着头没敢看他。
等听完了曲子,叫人好生把人送走了之后韩雨回来给安楠倒茶,就听他说道:“两天前我叫你去请,他也被安排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