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开心吗？”见小家伙没了睡意，唐念绾又把眠眠抱坐起来，轻轻刮着眠眠的小鼻子。
“肆…妈妈嘛？”眠眠没有回答，小脑袋却靠近唐念绾，软软糯糯的问题带着期望。
“是。”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字，唐念绾拼命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当场落泪。
耸了耸发酸的鼻子，唐念绾想哭又想笑，最终只能重新把眠眠搂在怀里，确定小家伙看不到自己的脸，才敢肆无忌惮落泪。
多久了？从怀着孩子的坎坷不安和隐秘的期待，到生产时的拼尽全力，再到两年间不间断的寻找与崩溃。
唐念绾都快忘了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家大小姐，无尽的愧疚和心痛压迫着她，一边伤心小儿子的不在身边，一边愧疚路家三个男人的体贴。
第29章 孤独症
路屿白和托马斯医生出来时，就看到休息室滑稽的一幕。
唐念绾女士又哭又笑，懵懂的眠眠用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出来，这句话差点无助地跟着哭了。
“哦，YU BAI！差点以为我的对象换了！”
“托马斯先生，麻烦把治疗两字带上。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您还需要进修两年。”
路屿白被托马斯的“出口狂言”震惊，单手接过求抱抱的眠眠，还不忘指出托马斯的语法问题。
“哦，那算了！有学中文的时间，我还不如多学点医术。”
托马斯痛苦摇头，半天憋出一句，“劝人学中文，拉屎不带纸！”
路屿白：……
原本讨论的紧张被带过，路屿白还是很感谢托马斯先生来这一趟，虽然出来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我很愿意对小家伙眠眠负责。”托马斯对乖巧软糯的中国娃娃很感兴趣，“到时候可以视频联系。”
路屿白含笑点头，见托马斯赶急回国也不劝阻，只是派身边的人相送。
“妈。”妥善安排好一切，路屿白转头看向平复好心情的唐念绾女士，那如同春日阳光的眼神让路屿白不自觉发愣。
说实在的，这三年来的压抑，让路屿白都快忘记前些年母亲肆意张扬、傲骨铮铮的模样。
唐念绾是唐家的大小姐，是路家的女主人，是唐家和路家捧在心尖的女人啊。
“回家吧。”唐念绾的眼圈有些泛红，试探地向眠眠伸出胳膊，见小家伙没有拒绝，便欢喜地抱着小儿子。
眠眠窝在唐念绾怀里，大眼睛滴溜转，自以为悄咪咪观察大哥，实际上大眼睛恨不得在路屿白戳个洞。
路屿白点了点眠眠小脑袋瓜，伸手把剥开的糖放进眠眠嘴巴，直到小家伙露出甜甜的笑，才冲担忧的唐念绾解释。
“眠眠以前没吃过糖，可能还有点低血糖，现在吃点没事。”
安慰完母亲，路屿白看着幸福地小腮帮都鼓起来的眠眠，心里一阵发酸。
那所谓的“孤独症”，终究让小家伙受了不少苦。好在眠眠也慢慢打开心结，开始接纳这个家。
由于眠眠离不开人，路屿白也一直没有机会和父母讨论眠眠的病情，直到晚间把眠眠哄睡，一家人才做贼般聚在一起。
“托马斯医生怎么说？”路森原本焦躁的心，在见到媳妇愉悦的神情后不自觉放松。
“托马斯推测，眠眠有孤独症的倾向。”
听到大哥说个开口，路星奕趴着的身体立刻挺了起来。
孤独症，一听就不是好词语。
“其实都有迹可循。现在眠眠两岁半，虽做不到条理清晰，但也不至于说话磕磕绊绊、口齿不清。”
“而且眠眠共情能力弱，不能理解别人的感情。眠眠以前又受到不少……虐待，导致他害怕人。”
“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眠眠宁愿钻在黑洞洞的角落，也不愿把自己暴露出来。”
想到上次眠眠因害怕躲进衣柜，路屿白也分析了这几天眠眠的表现。
“不过，眠眠很聪明。”谈到好事，路屿白心情总算没有那么压抑，“除了言语和社交，他的算术和思维都是佼佼者。”
“甚至不比星奕这个高考生差！”
路星奕闻言，惊喜地睁大眼睛，“也就是说，眠眠可以参加高考！那我是不是可以替考！”
看着两句话就偏离主题的路星奕，路屿白恨铁不成钢，“我说的是眠眠的智力，你让现在不识字的眠眠替你高考？”
路星奕直哼哼，不过想到小家伙不亲近自己，又勉强找了个理由，“我还以为眠眠不喜欢我呢？”
“眠眠现在确实和你不亲。”唐念绾已然调整好情绪，想到白天眠眠暖暖呼呼的一声妈妈，整个人精神焕发。
“老妈，你找到和眠眠相处的技巧了？”路星奕也难得见唐念绾打趣，立刻跟着孩子气地反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