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文这副模样,白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逼迫自己把目光放在地上。
“我…我回来接你了。”
白类站在他的不远处,跟他说话。
司文靠在墙上,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抬眸看向白类,说道:“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白类刚想说没有添麻烦,却听他下一句道:“你能…来扶一下我吗?我快坚持不住了。”
白类怔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
司文脱力般靠在白类身上,让白类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扶住。
“麻烦…你了,把我带回去…”
客厅里,司文坐在沙发上,白类给他倒了杯水。
“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白警官。”
司文脸上还有薄汗,脸色也格外苍白。白类看着他,沉默一会道:“你……那件事是不是给你留下阴影了?不然你怎么会…喝酒…就成那个样子……”
他没有说完全,但是司文懂他的意思。
这么多年来,司文没有告诉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着。
“今天去查案,遇到点问题,有些颓废,才想喝酒。”司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我明天就走,出去订酒店,对、对了,今晚在你这住一晚,我给你转借宿费。”
司文手忙脚乱地找手机,白类拿出来说:“在这儿呢,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身边能有一个全乎物件就怪了。”
“谢谢。”司文伸手去拿,白类却突然移开。
“司司,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要一直跟我客气到什么时候?”
白类心底是受伤的,因为那一件事发生后,他与司文几乎是避着对方的。
即便他也道过歉了,司文也原谅了他,但是从那以后,司文就开始避着他,跟他说话也变客气了。
有些时候,在喜欢司文这个过程,他是痛苦的。
司文沉默一会,道:“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不知道多少次了。”
白类道:“那我们不能做朋友吗?普通的那种朋友,偶尔约出来一起吃个饭聊天的那种朋友。”
司文眉眼低垂,他说:“不能。”
白类:“为什么?”
司文不说话。
白类把手机还给他,说:“其实那件事情,你心里一直没原谅我,对吗?”
“没有。”这次司文抬起头,看着白类说:“我早就原谅你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必要再提。”
“那好,我问你个问题。”白类在他面前坐下来。“你为什么无法接受别人的触碰,除了你的那些同事,为什么要抵触别人,抵触…我,既然你已经原谅我的话。”
这个问题,白类很早就想问了。
其实他跟司文差点擦枪走火那一次后,他给司文道歉,司文那时还没有抵触跟白类接触。
但是突然有一天,白类从外面打球回来,见司文在喝冰水,就走过去想要拿过来喝。
可司文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水也掉到了地上,洒了一地。
白类当时有些错愕,还以为司文的手怎么了,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司文大声呵斥他别过来。
当时司文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白类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就很听话没有靠近他。
可从那以后,司文就很少跟他接触了。
就连说话的时候,也隔了一米的距离。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司文垂眸不说话,但他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呼吸声喘的很大声。
感觉到司文的不对劲,白类下意识想过去,但他忍住了。
“不是…因为你。”过了半晌,司文才说了这句话。“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是在抵触你。”
他看向白类,意识到什么,说:“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了很久?其实跟你没有关系,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他似乎为了验证,缓缓伸手出去,想要触碰白类,但白类看得出来,他眼底是有些怯懦与惊恐的。
司文很少会有这种神态。
他在害怕什么?
白类看着他的手,突然伸手握住。
司文明显被吓了一下,如果他是猫的话,现在已经浑身炸毛了。
温热的掌心相贴,司文身形消瘦,手也格外纤细修长,与白类相比,明显小了一些,但好在手形好看,触觉也很不错,白类轻易地就把他的手握住了。
司文渐渐冷静下来。
白类的手是热的,是温热的,不是那种冰冷的。
似乎是意识到这个,司文有些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
他盯着他们相握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白类看着司文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