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嗔怪地瞪她一眼，勾着毛衣，继续闲聊，“这样的都不喜欢，看样子你老板眼光挺高的，就是不知道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姜云晚倏然一愣。
突然笑了。
“笑什么啊。”许婉奇怪地觑她一眼。
姜云晚揽住了许婉的肩，将下颌埋进了她肩窝处，半张脸都藏了起来。
电视越来越精彩。
许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好一会儿，就听到姜云晚用一种极其轻快的声音说道：“这个我还真知道。”
很久之前。
姜云晚问过商焰这个问题。
那天应该是商焰的一个庆功宴，她喝多了点，因为还对商焰抱着期待，期待商焰会喜欢上她。
于是藉着酒劲问他，“阿焰，圈子里就没你喜欢的类型吗。”
哪怕是装醉，她都是迂回的。
没有直接问他，你喜欢我吗。
商焰原本不准备回答的，最后被她磨得没办法，才开口说：“我谁也不喜欢。”
她在装醉。
商焰却以为她真醉了，后来就不让她喝酒了。
于是她也将那晚的那场对话，当成一场醉话。
回忆戛然。
姜云晚看着屏幕里商焰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慢吞吞地说：“他应该喜欢自己那样的。”
许婉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她扭过头看向姜云晚，“你这孩子，有这么说老板自恋的吗。”
姜云晚抱住许婉，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这是事实啊。”
姜云晚知道，商焰那般冷淡，防备心强的人，她在他身边六年，用了六年都没让他爱上自己。
倘若真的要假设他喜欢什么样的。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
回桐城的第七天，也是许婉生日的前一天，姜云晚收到一份快递。
快递员说是北城那边的客户让送来的。
拆开了快递，看到里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时，就知道是顾许。
她笑了笑，直接给顾许打了电话。
顾许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到处都是嗡嗡嗡的碎响。
哪怕没有在场，但商焰的行程已经烂熟于心，姜云晚知道他们今天在拍V.G明年年初的新春刊的杂志封面。
顾许扬着大嗓门，嘶吼着嗓子同姜云晚对话。
“晚晚姐，今天不是阿姨生日吗，往年都是让你带回去的，但这次你走得太早了，所以只有寄来了。”
姜云晚人缘好。
每年回家帮许婉过生，顾许和工作室的人都会送上一份礼物。
不贵，但胜在心意。
姜云晚由衷道：“谢谢你。”
“嗨，谢什么，应该的。”顾许又说，“晚晚姐，焰哥也给阿姨准备了礼物，今天应该也会到。”
前些年，许婉生日，商焰也都要准备礼物，姜云晚从来都是推辞了的。
一来是知道商焰出手定然不会便宜，怕许婉多想。
二来，或许是内心潜意识早就料到，她会有离开的一天，不想欠他更多。
而这次，商焰没询问她，直接就送了。
姜云晚深吸了口气：“……好，代我谢谢他。”
顾许气息急促了些，是在走动。
很快周遭就安静了下来，他换了个像是厕所之类的狭窄地，声音都带点闷闷的回响声。
“晚晚姐，道谢这种事，我不便代劳，你自己给焰哥说吧。”
姜云晚沉默几秒，“……嗯，好。”
像是听出她语气中的迟疑，顾许急道：“晚晚姐，你可别和焰哥闹别扭了，算我求求你了。”
姜云晚正在思考，他们这样算是闹别扭吗，顾许又长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的郁闷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晚晚姐，你上次那么就走了，其实真的挺伤焰哥心的，为了让那人给你道歉，他把洁允那个代言都签了，你知道这多拉焰哥的档次吗，明浩哥知道后，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段时间，我看焰哥情绪也不太好，可吓人了。”
“晚晚姐，我平时觉得你挺心软的，怎么对焰哥就这么狠心呢。”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顾许用带点自责的语气同她说话，姜云晚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情绪。
但这些天积攒的好心情确实实打实地一扫而空。
正好许婉敲门叫她，姜云晚藉机挂了电话，避免听到更多关于商焰的消息。
听着手机的忙音，顾许蹙着眉，打开厕所门出去，冷不丁就被吓了一跳。
门口的墙壁上靠着个人。
这此拍摄V.G选在了一个老写字楼取景。
一整层楼，就尽头有卫生间，走廊灯坏了也没人修，又小又暗，只有墙上的一道逼仄气窗，漏进些许光线。
灰尘在那线窄窄的光里浮动。
商焰背脊靠在墙壁上，也被半笼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