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用过晚膳，秋霜都还没回来。
这一类查找流言源头的事，确实比较麻烦。
凉亭里，陆杳杳悠闲的扇动着小团扇。
福临苑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婢女，秋雨见状连忙走过去。
“小姐，外头来报，徐清清在外求见。”
“徐清清？”
陆杳杳手上的动作一顿，绣眉微微一皱。
说实话，她非常不想同徐家以及高家的人，有什么往来。
不过这徐清清……
“请她进来吧。”
秋雨退下，不多时便带着徐清清回来。
“姐姐。”
刚见到陆杳杳，徐清清连忙敛首一礼。
“坐吧。”
“多日不见，你消瘦了不少。”
刚坐下的徐清清小脸上带着憔悴和哀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苦夏难过，近些日子胃口一直不怎么好。”
“还是要多多注意，你用过晚膳了吗？”
徐清清点头。
“多谢姐姐关心，我已经用过晚膳了。”
说着，她微微抬起眼角，颇为忐忑的看向陆杳杳，欲言又止，小嘴张了几次，始终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见她如此，陆杳杳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适才文家姐妹来过我这里，同我说了一些外头的传言。”
闻言，徐清清连忙站起来，颇为复杂的看着陆杳杳。
“姐姐，我母亲她是不是你……”
她面色突然慌乱，纠结又无助。
“我不是怀疑姐姐，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我我我……”
“我明白，你坐下吧。”
徐清清再次坐下。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姐姐请说。”
她连忙坐直身子，露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如果你是我，你觉得高氏该死吗？”
“这……”
徐清清一下子就有些懵，她是万万没想到，陆杳杳会这般直接。
怔楞之后，她也是顺着陆杳杳的问话去想。
过了好一会，她站起身来，又躲着陆杳杳一礼。
“母亲过去多有对不住姐姐，清清在这里带她向姐姐赔礼道歉。”
“道歉？”
陆杳杳突然一笑，摇着头看着徐清清，幽幽问道；“你可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这个徐清清还真不是太过清楚，因为她出生的时候，陆杳杳已经去了农庄生活，后面那些年几乎跟徐家没有任何联系。
就连她还有陆杳杳这个姐姐，也都是从家里下人口中得知。
昔年，陆家每一年都会过来徐家送钱，而每一次家里的下人都多有议论。
想想也是，那时候的徐清清才多大，高氏也不可能将自己做的那些破事都同她说不是。
“我不知道，但是……”
“别着急，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慢慢同你说说，待到你听完之后，再回答我，她该不该死。”
闻言，徐清清沉默的重新坐下。
“我同她的恩怨，还得从她才嫁入徐家的时候说起。”
“记得那是她嫁入徐家的第二天。”
说到这里，陆杳杳的眼神突然就是一冷，一直看着她的徐清清心头一凉，眼神微微一颤。
“那天，一大早她便带人去了我住的院子。”
“没有任何理由，直接下令，将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位嬷嬷以及两名贴身婢女，活活杖毙在我面前。”
第160章 ；往事（上）
她话音刚落，徐清清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想要开口反驳，但见到陆杳杳那冰冷的神色，她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的我才五岁，母亲又才亡故，她们是我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三条性命，在她高氏眼中就如同草芥。”
“还当着我的面，她的用心何其恶毒？”
是啊，那时候她才五岁，若不是因为灵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若是换成寻常的幼童，这一幕，足以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无冤无仇，就用三条性命来祸害一个孩子，高氏的心何其狠毒？
“不……不可能的，母亲她怎么会……”
徐清清疯狂的摇着头，她不相信，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对她和弟弟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疼爱非常，她怎么可能会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然而，她刚一开口，陆杳杳冷厉的目光唰一下就落到她身上。
一股寒气瞬间从她脚底冒气直冲脑门，她不敢再说话。
“对待自己的子女，她自然不会如此。”
徐清清无言以对，有些脱力的跌坐下去。
“那日之后，她又命令李嬷嬷安排人守着我的院子，并且命令厨房，一日只准给我一碗米汤果腹。”
“五岁的我，孤立无援，一日一碗米汤，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