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锦汐如何了。
已不知晓陆安如何了。
每日,我只能呆呆的在偏殿的小院里荡秋千。
闭着眼睛,荡啊荡啊。
多希望自己变成一只鸟,乘着风飞到那自由的天空里去啊。
可没过多久,唯一能让我感受到风与自由的秋千。
被拆了。
一群宫人忙忙碌碌的拆我的秋千,直到它只剩下孤零零的架子。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只是脑海中隐约间浮现出陆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他望向我,浅浅对我笑:
“窈娘,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
或许,会吧。
但愿,会吧。
17
裴淮破天荒的来看了我。
他好像喝多了酒,空气中弥漫着酒气。
半晌,他终于开口。
僵硬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温柔:“窈娘,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你实在是太瘦了,我不放心。”
我沉默不语,接过他手中的吃食,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他体贴的端给我一碗甜汤,终是开了口:
“窈娘,别置气了,好不好?”
“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不好?”
我擦擦嘴角,漠然:“不好。”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但我们,回不去了。”
他用力扣住我的肩膀,情绪暴躁,嗓音也沙哑起来。
“窈娘,你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他问。
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祈求,仿佛我只要说出“不爱”两个字,他的眼泪便会夺眶而出。
我平静的望着他,轻笑:“裴淮,别纠缠了。”
“我不爱你了。”
还爱吗?
我问我自己。
不重要了。
他的目光隔空与我交汇在一起,眸光重重的暗了下去。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不爱我呢?”
“窈娘,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早已不是在十亩海棠花田里对我告白的那个少年。
我也不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国公府嫡女。
两两相忘,唯余失望。
而已。
他红着眼尾,不甘心的把我扑倒在榻上。
尽情宣泄着他的占有欲。
事了,他又说:“窈娘,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只要你乖,我便让你做皇后。”
“你与我本是结发夫妻,皇后之位理应是你的。”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忍着身下的疼痛,点头:“裴淮,我答应你。”
“前提是安置好我的父母兄长,还有......陆安。”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18
我搬到了凤栖宫,锦汐也从浣衣局回到了我身边。
就在我准备接受这一切,在深宫虚度余生时,我却病倒了。
刚开始,我还只是腹泻。
后来却发现我原本消瘦的小腹每日都鼓鼓胀胀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
起初,我以为是消化不良,便食用了许多山楂与陈皮。
可却没有缓解,反而愈加严重。
每到半夜三更,我就会感觉到五脏六腑像被噬咬般钻心的疼。
稍一闭眼,脑子里便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毒蛇的样子。
它们嘶嘶的吐着信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直盯的我汗毛倒竖,冷汗淋漓。
而那蛇头一会儿变成裴淮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舒月的模样。
我陷入了长久的梦魇,疼痛不停摧毁着我的身体。
好疼啊。
我在冥冥中想着。
我是不是要死了?
如果......
如果陆安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抚着我的发丝,笑着说:“窈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和母亲也定会为我打气。
他们一定会说:“窈窈要坚强,父亲母亲会一直陪着你。”
而兄长会把梨花酥放在我鼻尖,朗声喊:
“小馋猫快好起来,好起来就能吃点心啦!”
......
所有的声音开始一点点消失。
隐约中,我听到了裴淮的悲痛的哭声。
我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他这种没有心的人,竟也会哭吗?
21.
周遭明亮起来,但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朦胧中却听到陆安那温朗的声音。
“裴淮,你把窈娘带走,便是这样对她的?”
裴淮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你告诉朕,窈娘到底中了什么毒?”
“她中了蛇蛊。”
“蛇蛊?”
“中了这种蛊的人,脑海中会萦绕着蛇的模样。”
“蛊虫会渐渐长成蛇形,啃噬人的内脏,吸取人的血液,最后会极其痛苦的死去......”陆安的声音哑涩。
裴淮攥紧了我的手,崩溃道:“要怎样才能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