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是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我和晏思禹的双手皆被绳子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几个蒙住面容的持刀悍匪围住我们两个,令人生畏。
我猜是黎家要对付我,试探着开口:“可是黎家的人让你们来抓我?你们可知我的身份?”
凶神恶煞的男人冷哼一声,油盐不进。
看他们身上杀气深重,想来不介意再沾上两条人命。
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晏思禹悄悄对我做口型:
“他们说明天就要我们的命。”
16
晏思禹作为习武之人的优势在此刻体现出来,他提前苏醒,又以极好的耳力听到这群匪徒的计划。
这些人自信我们无法逃出这个屋子,并没有安排人在屋内看守。
晏思禹轻松解开绑手的麻绳,又顺带帮我也解开。
我活动着被绑红的双手,晏思禹则取出一张手帕,小心擦去我手上被摩擦出的血痕。
他面露担忧,用气声传话:
“元熙妹妹,别怕。我有信心带你离开这个屋子,但我听外面的声响,外面只怕有成百人把守。”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似乎是个必死的困境。
“扑通”一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赵修澄来不及拍灰尘,快步上前就要拉我,声音急切:
“我带你们走!”
还未来得及想他怎会出现在此处,紧闭的屋门被猛地从外打开。
许久未见的亮光刺入我的眼,一支箭矢飞快地射来,赵修澄虽立刻闪避,却仍被擦伤,带走一大片皮肤。
血滴落在地上,在我的眼中不断放大,随后走入的匪徒面目可憎。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眼中被血色填满。
我紧盯着赵修澄受伤的手臂,迅速抽出头上特制的玉簪,用力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向我。
很快,“咻咻”的声音不断传来,成百名悍匪被禁卫军不费吹灰之力制服。
我无暇顾及其他人的愕然,急声命人给赵修澄进行治疗。
“你怎么这么傻?你跑过来就是为了受伤吗?”我忍不住问他。
少年的俊脸因失血变得苍白,声音变得微弱:“我是……来救你的,只要你平安就值得。”
我又急又怒,身边的晏思禹了解我,开口安慰:
“莫要担心,这伤口看着吓人,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了。”
我长舒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排好后续事宜。
今日之事,其实我已向父皇请示过,意欲一举除掉黎家及其勾结的势力。
那些匪徒经审讯后都招认自己是黎府的私兵,奉命前来杀我。黎府因豢养私兵、谋害皇嗣被满门抄斩,与黎家有过勾结的势力也被一并处理。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却没想到会累得赵修澄因救我而受伤。
我求父皇让太医院院首前去为他治伤,还给他送去许多上好的药材。
17
经此一事,皇帝知我有勇有谋,不只是个嚣张公主,对我越发爱怜,我的宠爱和地位更甚,风头无两。
父皇与我的关系亲近,与娘亲的感情更是加深。
父皇问起我小时候的生活,我说起娘亲一人养我的不易,没错过他眼中的愧疚与痛楚。
我又谈到娘亲对父皇的印象和描述,他的眼里现出怀念。
年少的情谊终究是特殊的,父皇顶住压力空悬多年的后位必须给我的漂亮娘亲。
父皇待我的娘亲愈发爱重,常与娘亲故地重游,回忆往昔,各种赏赐如水般流入她的宫殿。
在娘亲的生辰宴上,父皇下旨册封她为皇后。
封后大典当日,娘亲凤冠霞帔,受众人参拜。凤袍精致华贵,美得动人。
但更美的是娘亲。
娘亲告诉我,她的心结已经解开,如今不求别的,只盼着我事事如意。
我望向远处的晏思禹,抿着嘴笑。貌美书生也对我回以温和的笑。
18
三年时光眨眼而过,我的年龄既长,追求者也变多。
我记着与晏思禹的约定,一概拒绝追求者,也提醒父皇不要忘记。
晏思禹一如既往地勤奋好学,我偶尔念得紧了会带着点心去慰问他。
“好好学啊,你可是要考状元娶公主的。”
我这样鼓励他。
他虽哭笑不得,也次次都温柔应下。
三年的时间,足够晏家郎君实现诺言,成为状元。
父皇对他赞不绝口,很快为我们下旨订婚。
内务府被下令要用最豪华的规格来准备我的一应婚礼用品,安排了数个顶尖的绣娘耗费大半年的时间为我制作嫁衣。
尽管父皇专门派了人监督内务府的准备过程,我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地跑去内务府。